第205章 邱珍招供(1/1)
作者:完颜如月
    邹承度把一杯水递到紫陌手里。

    “谢谢!邹队长,村民的指证和邱珍这个目击证人的口供能不能给张佩义定罪?”紫陌问。

    邹承度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你母亲的案子从案发当初没有人报案,司法机关也没有发现,经过二十年后再发现,一般不再追诉。”

    “你说什么?”紫陌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满腔愤怒地问:“难道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这样罪大恶极的人就任凭他逍遥法外吗?”

    “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如果案发二十年后,认为必须追诉的案件,必须报请最高人民检察院,经最高检批准后,则不受追诉时效的限制。张佩义的犯罪情节严重,最高检一定会准予立案再追诉,只是时间上会长一些!”

    紫陌点点头,眼中闪耀着欣慰的目光,感激地看向邹承度,“时间长一点也没有关系,我妈妈含冤枉死、埋骨荒野二十多年,理应还她一个公道。”

    邹承度点点头:“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先回去等消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了!”

    “谢谢您!邹队长。”紫陌站起身。

    “不必谢我,这都是我们分内的工作。”邹承度微笑着说。

    李澄江眼睛扫过邹承度的一张俊脸,心中甚是不爽,顺势揽过紫陌的肩膀,紫陌轻轻地推开他的手,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审讯室里,戚扬正在审问邱珍,他旁边的书记员手中的笔尖刷刷地在纸上舞动着。

    ……

    “曲阑是什么时候到你家的?”

    邱珍沉默片刻,慢慢说道:“大概二十六年前的春天。当时她抱着一个三岁多的孩子,孩子正发着高烧,她哭着向我求救。我看她们母女俩实在是可怜,就暂时收留了她们,请了大夫给孩子看病。”

    “张佩义当时也同意收留她们吗?”

    “当时他不在家,等到傍晚他下地回来,我跟他说了暂时收留了一对母女,他气得火冒三丈,说家里的日子本来就艰难,再添上两张嘴,日子就更没法过了。他嚷嚷着要赶曲阑母女离开,可是当他看到年轻、漂亮的曲阑,却改变了主意。”

    “张佩义有没有拘禁、强暴过曲阑?”

    听到这话,邱珍的脸色“唰”地变白,然后低下头去,周围陷入一片死寂,“后来,孩子的病好了,曲阑向我们道谢,说要离开。张佩义支我出去给孩子买些路上的吃食,可是……”

    邱珍脸上闪过难掩的悲愤,“可是张佩义这个畜生,竟然当着孩子的面就糟蹋了曲阑。我和他理论,也被他毒打。张佩义一不做二不休,就把曲阑锁在了厢房里,用孩子要挟她。我几次想偷偷放走她们母女,都被张佩义发现。后来张佩义把曲阑看得更紧了,为了防止她逃跑,甚至他出门的时候,都把孩子带在身边,就这样,曲阑被他折磨了一年多。”

    “曲阑是怎么死的?”

    “张佩义跟旁人说曲阑是我姨家表妹,死了丈夫来投靠我们的,其实他是想长期霸占曲阑。曲阑一直没有放弃逃跑的念头,一天傍晚,趁着张佩义喝醉了酒,我偷偷拿了钥匙放了曲阑出来。曲阑慌忙抱着孩子往后山跑,半醉半醒的张佩义发现孩子不在身边,急忙起身抄起一把锄头就向后山追。我跟在他后边跑,想要拦住他,几次都被他打倒在地。曲阑抱着孩子跑上一个土坡时被张佩义追上,张佩义要曲阑跟他回去。曲阑转身正要跑下土坡时,张佩起举起锄头对准她的头狠狠地砸下去……”

    说到这里,邱珍泪如雨下:“曲阑惨叫一声,抱着孩子滚下了土坡,我慌忙跑了过去,只见曲阑满头满脸的血,当时就没了气。我从曲阑怀里抱出了孩子,孩子是摔晕了。当时天已经擦黑,张佩义就在曲阑身旁挖坑,他让我把孩子一起扔到坑里,说要把她们母女俩一起埋了!我威胁他,要是他敢害孩子,就把我也一起杀了。趁着他着急掩埋曲阑的空当,我急忙抱着孩子跑回了家。”

    “后来,你们把孩子怎么样了?”

    “经了那件事之后,我把紫陌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我是怕张佩义会对她下毒手。可是自从曲阑去了之后,紫陌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张佩义原本打算把她卖掉,可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就算是白送,人家都不要。于是紫陌就成了张佩义的眼中钉肉中刺,动不动就打骂她,拿她撒气。我也实在是怕有一天我看不到,孩子有个闪失,就逼着张佩义把孩子送到了福利院。”

    ……

    两个多小时后,邱珍在笔录下方签字并按下手印。

    此时邱珍感到无比地轻松,二十多年了,终于可以放下,也算是对死去的曲阑有了交待。

    另一间审讯室里,老石坐在审讯台后,老石五十多岁的年纪,人长的颇为干瘦,从警之后的大半生涯都是在审讯室度过的。老石右手夹着一支点着的香烟,惬意地喷云吐雾,稍显浑浊的双眸里闪烁出灼人的目光。

    旁边的书记员恭恭敬敬地把一杯热气腾腾的浓茶放到老石面前。老石不屑一顾地看着一脸警觉的张佩义,吊儿郎当地问道:“怎么着兄弟,来根儿烟不?”

    张佩义颇为吃惊,面前这个干巴老头竟然不按套路出牌,贼溜溜的眼珠乱转一通,说道:“谢谢老哥,来一根儿!”

    老石不紧不慢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对着之后,让书记员递给张佩义。

    “我今儿一上午已经审了仨儿了,下午本想着早点回去给老婆做顿饭,今儿是我们俩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可是干咱们这预审的就是碎催的命,属牲口的,人家刑警一催,你就得上套儿啊!”

    旁边的书记员赔笑着,耐心地听着老石的碎碎念。

    “警察同志,我可是冤枉的啊!我什么都没干,我这人脾气不好,平时没少得罪人。你们这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带到公安局,有不少人上赶着落井下石,你们可是人民的公仆啊!可得擦亮眼睛,不能冤枉好人啊!”张佩义先开口。

    老石听着张佩义的辩解,并不做声,心里默默盘算着,眯缝着眼睛盯着张佩义的一双三角眼。张佩义被他这样一盯,倒显得有些不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