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无忌，嘴里也没个把门的。她不可能把利弊要害和他们说明白，这样只会害了他们。为了他们的安危，楚玥璃只能扮黑脸，装恶婆娘。

    楚玥璃的突然变脸，让姐弟俩都害怕了。范量将脑袋藏到范团瘦弱的胸口，低声道：“姐姐，我怕……”

    范团也被吓得脸上苍白，眼泪含在眼圈里，却始终没有掉落。

    封疆不明所以，戚不然也有些摸不清头脑。在二人看来，楚玥璃可从来不是一个怕事的人。可她如此吩咐姐弟俩，显然事情不那么简单。

    时间仿佛静止了。

    半晌过后，范团蹲下，抱了抱范量，然后看向楚玥璃，道：“我们答应姐姐，只要能找到爹爹，我们一定能按照姐姐要求的做。”看向范量，“弟弟也能做到，是不是？”

    范量还小，不大懂事儿，压根不明白范团的意思，却还是点了点头，用软糯的声音承诺道：“是！”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用力点了点头，那样子，真是可爱。

    楚玥璃的脸色略有缓和，道：“随我回府吧。”

    戚不然问：“他们不留在这儿？”

    楚玥璃本是想将姐弟二人留下的，不过略一思忖，就觉得此事不妥。外面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有官兵挨个屋子搜查。戚不然逃得快，寻常人抓不住他。这姐弟俩却是软包子，想逃都没地方。正如白云间所言，她确实需要楚府那片锈迹斑斑的门庭，至少有个可以堂而皇之的遮挡。眼下，她还不能确定谁要抓这两个孩子，唯有将姐弟二人带在身边，才安全。至于姐弟二人要寻的范思哲，很可能，已经被杀死了。“猎十三”，当真有着猎犬一般的嗅觉。

    且，楚玥璃通过范团的描述，已经想起，她曾经见过一位满嘴京腔的胖子，手提一只烤鸡，为封疆鸣不平。而后，在静若寺的后山山涧处，有黑衣人向着白云间所在的方向逃窜而来。那些黑衣人中，有人被陶公公用箭射死，有人被活抓。其中一人，就是那个胖子。原来，他是姐弟俩的爹爹，是一个名叫范思哲的家伙。

    楚玥璃的心里有些矛盾。她既不想和姐弟俩过于亲近，让他们依赖自己，唯恐……有一天，自己也逃不过被“猎十三”追杀的命运。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能改变这个令人厌恶的追杀，掀了这片令人压抑的天！

    回去的路上，楚玥璃没有言语，一直沉脸不语。

    姐弟俩十分乖觉。尽管心中忐忑不安，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楚玥璃，唯恐她一生气，将二人踹下马车去。

    回到楚府后，楚玥璃将姐弟二人丢给了多宝，让她把人洗干净，换上小厮和丫鬟的衣裙。小厮太小，多宝娘只能给改出一套很小的小厮服。范量穿上，软软糯糯的，特别可爱。

    楚玥璃将芳枣叫到屋子里，直言道：“你想在帝京里住下去，还是想要回老家？”

    芳枣低垂着头，揉搓着衣角不吭声。

    楚玥璃继续道：“留下，我寻个老实人，把你嫁了。”

    芳枣立刻抬头，满眼不敢置信地望着楚玥璃。

    楚玥璃继续道：“若要回去，我派人送你回去。”

    芳枣忙摇头，道：“不不，我不回去，我也不要嫁人……”

    楚玥璃一抬手，示意她冷静一下，把嘴闭上，道：“你嫁人，嫁妆我出。你回去，我拿银子给你做个小生意。”

    芳枣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儿，却仍旧摇了摇头，道：“不，我不回去，我也不想嫁人……”

    楚玥璃当即问道：“那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