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你你你……你在干什么！”花楚楚惊吓地贴着墙，汗都出来了。

    “我浑身好疼……”水清面无表情地说。

    花楚楚这时才定眼看清，水清的身上，腿上，到处是青青紫紫的伤。

    “你帮我敷一下云南白药，上午在井尚的医务室，我不好意思脱衣服让他帮我。”

    花楚楚这才放松下来，明白过后心里一阵揪心地心疼。

    正常的难道不应该是让在异性面前不好意思吗，花楚楚嘴角抽搐。

    水清趴在床上，花楚楚打开药箱，小心翼翼地一点点给水清的后背、胳膊、腿上敷药。

    白皙的皮肤，比女孩子的还光滑细腻。后背到处都是淤青淤紫，无法想象当时在无人的课间操，水清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暴力。他那么爱美，那么骄傲，怎么能承受这一切。抹着抹着，花楚楚眼泪就出来了，她强忍着抽噎，不想让水清更难受。

    水清将头埋在枕头里，忍着疼，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儿，水清突然喃喃自语，说：“楚楚，我好害怕……”

    花楚楚一愣，立刻说：“水清，你别害怕，以后我在学校保护你，萧放如果再敢欺负你，我就把他腿打断，反正我又不用毕业不用考大学，我什么都不怕。”

    “不是……”水清的声音突然哽咽，“我好害怕，我这么喜欢羽苍……”

    花楚楚呆住了。

    水清坐起身，盘腿坐在床上。花楚楚看到他满眼通红。

    “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喜欢到让我自己都觉得害怕。你不知道，他来救我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死而无憾了。”

    喜欢到让自己觉得害怕……花楚楚心里一震，这是怎样浓烈的感情……自己从前对方程同学都没有到达这种程度，那么，对水墨呢……花楚楚若有所思。

    “羽苍在我身边，让我觉得既安心、又害怕。我明明知道他的身份，知道我们不可能，可是好希望他能永远在我身边，可又害怕如果有一天他消失了，我要怎么办……心里明明告诉自己保持普通的师生关系，又好不甘心，我好希望，自己可以毫无顾忌地拥抱他一次。”水清说着，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这是花楚楚第一次见到水清哭。

    水清继续哭着说：“是心理暗示吗？其实自己没那么喜欢他，只不过因为他夺走了我的初吻，所以心理上被他征服了！是这样吗楚楚……”虽说是跟花楚楚吐露心声，但是水清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我……我不知道……”花楚楚伤感地说，“但是，你看不到的是，你现在哭成这样的眼睛，我不认为未来还会有第二个人能让你这样……”

    “你当初那么喜欢那个四眼田鸡，是怎么做到四年不告白的！”水清抽噎着问。

    “我……我以前没有想明白，但是今天看到你的感情，我突然明白，也许我对方程同学的，并不是爱情……”花楚楚苦笑了一下说：“也许只是太孤独了，所以对一个对自己貌似友好的同学自己幻想出了恋爱的情愫，自己和自己恋爱，也从未想过去占有，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填补内心的寂寞罢了。虽然你哭了，但是我很羡慕你，有一个能让你这样哭的人，也是幸福的。”花楚楚擦了一下水清的眼泪，说：“我现在明白了，真正的爱都是自私的、独占的，所以如果你这么喜欢羽苍导师，就去大胆告白大胆追，其他非议、阻挠、目光，都不要管，你只需要对得起自己的内心就行了！”

    这一刻，花楚楚才明白，自己对水墨的无私和不求拥有，其实不过是因为自己自卑。哪怕自己长得普通一点，也会有一点自信妄想将他占有吧。

    “我向他告白，会不会……会不会让他疏远我……毕竟……他现在是我的老师啊……”水清颤抖着声音说。

    “如果不试试，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向你伸出双臂拥抱你呢！”花楚楚笑着说。

    水清一愣，突然破涕为笑，然后说：“花楚楚，你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你知道吗！”

    “有吗？！”花楚楚笑着惊讶道。

    “我好期待，你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水清擦去眼泪，笑着对花楚楚说。

    “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花楚楚喃喃自语，心想，大概不会有吧……花楚楚苦涩的笑笑……

    “接下来你应该期待的，是你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吧！”花楚楚灿烂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