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违礼(2/2)
作者:长安落雪扶桑
    我已经欠了他太多太多了,我更不能让他为我去抗衡整个姜国的等级尊卑。

    我必须要打消他这个念头。

    我将礼籍放回原处,锦湘不能进元常的书房,所以她只能在外面等我。我出了门对锦湘道:“世子回来问起,你就说我已经歇下了。”

    她行礼应“是”,随后跟我回了房。

    我当然是睡不着的,这样说只是不想让元常来找我罢了。

    也可以说是,我怕了见他。

    或许付宜说的没错,我确实应该自己离开他,我待在他身边,对他来说永远是个累赘。我尚在世子府时就拖累他至此,若是他日后真要将我带入王宫,还不知道他要被天下人骂成什么样。

    我想到这些,心里就更是抑制不住的难受。

    我第一次如此时这般痛恨这个社会的等级尊卑,将所有人都压制在这个不公的环境里,让人喘不过气来。

    因为这个等级,因为这些尊卑,永远都无法和所爱之人相伴余生,原来是这种感觉。

    原来南宫诩当时是这样的绝望。

    第二日我醒来时已是成时了,昨日睡得晚,身子又不大好受,所以今日精神有些不济。

    虽没什么口味,但我还是喝了些汤,免得何姑下午来时我受不住。

    元常一直很忙,今天一早上也没见着人影,锦湘跟我说,他昨日回府时吩咐了,若是我今日身子还是不大见好,就先别去请那说书人了。

    我对锦湘说不必,我好得很,让她午后便立刻去请何姑来。

    我怕她不信,还装作开心的样子同她去园子里看兰花。她终于信了,午时准时去请了何姑。

    我太想见到何姑了,我更想知道花想容在认识元常之后又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和元常又到底是什么关系,吴越松和华于江,又怎么会死了。

    我不相信他们会死得如此巧合,都是因为急病。

    这急病到底是指心病还是指人,很值得我考究。

    何姑还是和前日一样,淡紫轻衣,面无表情。她对我揖礼,问道:“咱们上次说到哪儿了?”

    她没问什么别的话,仿佛就只是来同我说书的,说一个普通江湖女子的故事。或许这书只是讲这女子是如何找到身世,如何遇见贵人的,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若只当个普通话本来听听,倒也还算有趣,但可怕的就是,这个故事,是真的。

    因为吴越松是真的,华于江是真的,元常,也是真的。

    我说服自己,这个故事的结局一定是好的。因为一般的话本子结局都是好的,往日来的说书人也只会给我说些结局美满的故事,何姑一定也会一样。

    可我越是这般说服自己,我心里边越是难受,我也说不清楚为何难受,就是觉得心口发疼,仿如是被一根根密密麻麻的刺扎满了整个心房,让我喘不过气来。

    何姑今日仍然是把手藏在袖里,也不同我讨琴了,我猜想她许是前日将手指弄坏了。

    她抚了一下午的琴,手指怕是已经出血了。

    她将手收起来,不愿让我知晓,我也便随着她,装作不知晓。我轻轻撑着案桌,接着她的话道:“咱们说到,花想容和一位叫元常的公子,第一次相遇了。”

    花想容,和一位叫元常的公子,第一次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