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麻子是衙门里的捕快，向来和田师爷关系要好，两人的关系不过是在暗地里。田师爷有一次在衙门账房里贪了钱，被他发现，王二没有告发田师爷，反而还向田师爷表明心迹，愿意为他保守秘密，两人可谓是同流合污。

    平日里田师爷利用职位贪了钱，为了封王二麻子的口，时不时还会请他去逛窑子。王二麻子已经四十大几，至今还是老光棍一条，倒不是他讨不到媳妇。

    而是他嗜酒成性又喜欢流连于风花雪月场所，家里的钱财，早就被他挥霍一空，老婆孩子连饭都吃不起就跑回了乡下，几年都不见人影。

    王二麻子就更加变本加厉，只要有了银子，就跑去喝酒。那晚二狗子蒙头打田师爷的时候，正巧被喝酒回来得王二麻子撞见。

    王二麻子看见一个身影拿布口袋蒙头打人，是谁他不知道，听声音倒像东城二狗子打衙门里的师爷，他本想阻止，可夜晚二狗子那双凶狠眼睛闪闪发光，吓得他惊慌失措，躲在巷子木板后面不敢吱声，害怕被灭口。

    他本以为田师爷就那样死了，谁料想后来又出现一个影子，听见田师爷求救反而杀了他，接连两次残忍的杀人事件。把王二麻子算是吓坏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那几天他更是害怕的连衙门都没敢去，后来听说田师爷案子被一名胡秀才的人定了罪，破了案，他才敢去衙门。刚到衙门就碰上烽火点燃，鞑子入侵。

    他可谓是吓破了胆子，心想着赶紧逃命，后来胡秀才领命搬救兵，他就跟了上去。那晚夜烧粮草，他觉得胡师爷的背影很熟悉，倒像是第二个黑影，又不敢确定。

    他心里很清楚二狗子不是凶手，充其量是差不多打死人，凶手却另有其人，可混迹衙门那么多年，有些规矩他还是懂的不敢触碰，所以就当做秘密埋在了心里。

    在军队里，他不敢说话，因为他发现胡秀才身边有一个女伴男装的丫头，武功很厉害，手里耍着长枪，杀人如麻。

    今天，正巧要去骚扰鞑子军队，见胡秀才去解手，他就跟了上去，想试探试探。

    军队里十七个人胡东大都认识，其中一个叫王二的人，他觉得有些奇怪，每次看到他眼神都有些躲避，而且还打探关系自己的消息。

    王二长得不高偏瘦，人也比较沉默，平日里阴阳怪气，还很贪钱，听说火烧鞑子粮草那天，还哭着喊：我的爷爷，这得是多少钱啊！他认识的人也少，平日里尖酸刻薄，所以很少有人和他打交道。

    而今天他却跟着自己撒尿，这让胡东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当胡东刚解开裤腰带，王二就站在他身旁，表面嘻哈地问道：“胡大人，听说你是广德县西城的人。小人怎么觉得你面生！”

    王二平时待人都是不苟言笑，今天却嘻哈很热情，明显有问题，胡东心想，莫非他有话要说，道：“以前我都是在家读书考秀才的，倒是很少外出，你没见过也是正常。”

    咯咯拍马屁道：“是啊，大人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以后必定会做大官。不知大人可听过城里田师爷一事，小人平日里与田师爷要好，没想到他好端端就被人打死了，听说还是大人破的案，大人真是再世诸葛啊。”

    胡东心想关诸葛什么事情，你这马屁拍的也太没水平，转念一想却是生疑，“他怎么好端端说道二狗子，莫非”，竭力保持镇静道：“哦，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可别告诉别人。”

    胡东穿好了裤子，见对方后退半步，明显害怕，心想王二肯定有诈，但还是装作很神秘地说道：“其实那天夜晚我是见过田师爷，当时田师爷还向我求救要我帮他找出凶手。我见他快要毙命，本想救他帮他顺气，可谁知他已经被打伤心肺，就算是再世华佗也无力回天了。

    当晚我就眼睁睁看着田师爷死在我面前，发誓定要捉拿凶手，四处张望都没有发现贼人，后来还得我通过打听二狗子行踪，才发现他是凶手。可苦于没有证据，当晚又没有证人，我又不知凶手是谁，茫茫人海，如何报仇，读书多年心坚君子......”

    说着胡东倒是偷偷啜泣起来，那模样，倒是几分真诚，都说男子汉宁可流血也不流泪，莫非对方真是那样？当晚由于天黑，王二也只是看见胡东在田师爷身上比比划划，现在想来倒真像是在顺气。

    这种至真至情之人倒是感动了王二，他想到那夜自己胆小怕事，未曾阻止，就心里有愧，道：“大人莫哭，此事说来还怪小人。”

    胡东“哦”地一声，嘴角弯成小月，道：“王大哥何曾这样说。”

    一声王大哥，王二感动如麻。他外号就是王二麻子，只因为小时候脸上麻子多被人嘲笑，一直被喊到长大，哪里听过人喊他大哥，当即越加惭愧道：

    “其实，那晚小人见过田师爷被人毒打行凶，当时害怕就没敢支声，从声音里倒是听出了像是东城二狗子。藏在本以为贼人逃走，就想出去，谁料又碰到一个背影，就是大人，我还以为大人你在，还以为...”

    “那你怎么不报案，我也能早早为田师爷报仇啊!你还告诉其他人吗？”

    “没有其他人知道，小人害怕就躲在家里几天未干出门。大人...你...”

    “你知道的太多的”

    王二没有说完，胸口就已经被锋利的刺刀匕首刺穿，胡东见对方还有动静，又刺了一刀，直到看着王二咽气倒下，他才抽出匕首，发现没了呼吸，擦干匕首上的血迹环顾四周，发现没人，冷声道：

    “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只有死人最安全！要是你不说，还可能活命一辈子，你却偏偏找上我，就算你不知情，我也不安啊，别怪我！”

    夜晚的血迹很快就凝固了，胡东心想此地不能久留，免得让人发现王二尸体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