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无能为力(2/2)
作者:烛灯半盏

    常朵被吓哭了,“你们看……下面那些腥臭的烟像不像一条条手臂?它们要把咱们都抓下去!”

    谈墨,“……”小师姐,这已经很绝境了,求你别再发散想象,吓唬自己人了行么?

    不过下面的腥气确实随着黑暗的收拢以及他们的下降变得越来越浓,甚至化成了屡屡死灰的烟气向他们招手。

    仿佛下面的根本不是什么沼泽,而是一个尸池,被融化的尸骸只剩下手臂,张开五指在朝着外面的生灵求救。

    谈墨感觉结印的手越来越重,就连双腿都变得麻木僵硬。

    “以前的试炼有这些?怎么没听师门里的人说过?”谈墨咬牙吐槽。

    她进来前也算是做了功课了,可没听说过有这么一环。

    谈墨以为这是对她们的考验,殊不知,现在所有的队伍都和他们处境相似。

    尤其是毕侠,飞行的扫把和脚腕已经被那些灰白的烟气缠住,灵力急速的流逝,就连身体都变重了不少。

    言钧笙一支笔不停地在空中画符,给三人身上叠加符印,“毕师叔,你刚刚到底是碰了什么了?”

    毕侠脸色难看。

    他们一行人刚刚解决了一直带有迷幻功法的灵蝶,那蝴蝶省着阴阳双翅,半边蝶翼是带着黑斑的骨架,另外半边则是色彩纷呈瑰丽,花纹繁多,如梦似幻的真翅,只是不管是那些黑斑还是另外一边的磷粉,都能让人陷入一场梦境。

    区别只是枯骨一侧让人陷入的是噩梦,而真翅一侧则是让人陷入美好的不愿醒来的美梦。

    整只灵蝶的翅膀展开足有十来米长,振翅一下,就让他们全部中招。

    毕侠正是那陷入噩梦的倒霉真龙。

    若非他强行用血破开了幻境,只怕他们所有人现如今都已经被那灵蝶的两只触角卷入骷髅主干的身体里。

    他的血至刚至阳,克制阴物,也正是因为如此,唤不醒朱滢和言钧笙的毕侠才会把自己的血洒在那灵蝶的骷髅主干身体上,只是没想到灵蝶遇见他的血化成了浓黑的烟雾沉入旁边的沼泽,紧接着就像唤醒了什么沉睡的东西,周围的水流所过之处都变成了腥臭的沼泽,要拖着人不断下沉。

    秘境外。

    相伯琮等人脸色同样难看。

    门下还有弟子在秘境里的长老齐齐赶至,秋水药沉声问,“掌门,这到底是什么?为何以前从未见过!”

    相伯琮难得没有嬉皮笑脸,双手交握抵着下巴,俊朗的五官因为沉默显出几分锋利。

    另一位峰主没等到他的回答,转身问祝盗升,“祝长老,我还有两个弟子在里面,您总要告诉我他们有没有危险啊!”

    他的弟子正是那二人组,其中一个还是他今年收的得意真传弟子。

    祝盗升皱着眉头,也不发一言。

    相伯琮眨了下眼睛,缓缓挺直脊背,声音发冷,“你们可知这秘境的来历?”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嘟囔,“这不是从合虚建派以来就有的么?”

    相伯琮手指一勾,一本看上去十分有年头的羊皮卷就出现在他手中,“这是掌门才能进去的后祠中记录的东西,这秘境……是后古战场遗迹。”

    一屋子的人倒抽一口凉气。

    “修真界几经变迁,但是能称之为分水岭的不过节就是那么几场战役。而这个秘境就是当时后古战场幸存下来的前辈陨落前收拢的遗迹之一,因为似的人太多了,那些尸骨根本无处安放,所以有人将他们全部收葬在了一处,加上干净的新土和阵法,希望可以安葬那些亡灵……”

    秋水药艰难地开口,“所以说这个所谓的秘境,其实就是个坟场?”

    相伯琮轻笑一声,“你要这么说也没错!知道为什么每次开秘境都要那么多长老齐心协力么?这就是原因,同时也是因为这秘境的阵法……老化破损了!”

    “为什么?以前不都好好的么?怎么会突然破了!”

    相伯琮讽刺地勾了勾唇,“因为面自成了一个世界,不然你们以为秘境里那么多外面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的灵植是怎么来的?有新的东西被孕育,就有旧的东西被淘汰,物竞天择罢了!只是不巧的是被淘汰的部分中饱含了最初的阵法!”

    “那这十九个弟子呢!掌门,重开秘境吧!在这么下去他们会死的!”

    相伯琮揉了揉自己的脸,“如果这秘境是想开就能开的,合虚又何苦这么多年才开一次呢?”

    所有人心凉了一截。

    修仙之人五感六情俱淡薄,却唯独对门下的弟子看的珍重,因为他们是自己的延续和传承。

    现如今在里面留着的,哪个不是各峰的得意地弟子?可是他们这些为师为尊的,如今却只能看着,无能为力……

    知道实情的人忧心忡忡,不懂门道的人却仍旧在看热闹。

    转映水镜外不停地有人夸赞今年的秘境试炼看起来过瘾,觉得自己花了灵石值,叫好声,叫骂声混成一片。

    谈棋却觉得心堵得厉害,尤其是看到谈墨脸上他从未见过的认真和肃杀,那不是他熟悉的墨儿,但却知道,却非遇上了大麻烦,她不会有这样的神情。

    陆予桦坐在他旁边,折扇紧紧握在手中,眼睛也盯着里面的陆予兰不敢错眼。

    他们是能看到全部的人,当然知道方才的凶险,只是对比刚刚,现在似乎更加恐惧。

    两个为人兄长的人面色冷白,虽然修为不高,可是一声的冷冽却让坐在他们周围的人东都悄悄地道挪了挪位置,就连掌柜的上来送东西是,都绕着他们走。

    “现在怎么办啊?阿大!我还想是张记蹄髈,柳家的酱九丝,沙城的烤羊,春草城的蜂花密……”

    阿大,“……”操!都快死了却被你说饿了!

    陆予兰耳朵里有又热又痒的东西流了出来,她不敢触碰,只是咬着牙问,“我们这样撑不住的,阿大,那些黑烟到了!你放手,快出去!”

    阿大一脚蹬在已经被收卷到沼泽边缘的黑雾吞噬了大半枝叶的树干上,铁臂握着手中的长枪用力上甩,把几乎掉进沼泽的两人凭借武力抛高了丈余。

    然后他便感觉自己的小腿失去了知觉,这种感觉很诡异,不痛,不痒,无声无声,就像那些被黑暗侵袭过的地方一样,绿树繁花皆成灰烬,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安静,无声。

    “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