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也不能回头了，青冥谷所有弟子的性命，还有我所有亲人的性命，我没有理由退，只能一条道走到底，要么报仇成了，要么死。”

    张凤活着的时候也没有刻意跟石梅说过报仇的事，而是一直小心呵护着，让她和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成长生活。石梅心中也明白，实际上自己也并无能力去报仇。现在张凤死了，再也没有什么事物把自己和报仇的事挡在中间了，除了死，报仇的事便只能进不能退了，即使自己不迎面而上，那些人也会穷追不舍。

    秦厉轻轻握了握着石梅受伤的手，纱布上面还透着一点血迹出来，低着头说道：“你放心，我答应过前辈要护你周全的。”

    石梅沉默了一会儿，眼眶有些红润起来，缩回了被秦厉握在手中的手，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坐着沉默着。秦厉抬眼看着石梅，这些日子来她消瘦苍白了不少，精神也萎靡不振。秦厉起身往另一张床走去躺下了。

    石梅一个人呆坐了一会儿后也躺了下来，本来身体就十分疲倦，困意十足，可是当头一落到枕头上脑子就立马清醒了，无穷无尽的事在脑海里演绎着。

    当然，秦厉刚才的话也在石梅心中迟迟挥之不去，或者已经深深的烙在心上了，护自己周全？即便秦厉修为高深莫测，名声威震江湖。但与自己作对的毕竟是长灵宫，且这个门派身后还有朝廷，圣云门也没有卷入门派之争的浑水中，如果因为自己把他彻底拉下水，那他也岂不是也不得安宁了？

    也不知这样浑浑噩噩思考了多久，石梅终于疲惫的睡了过去。而另一张床上的秦厉却还是睁着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什么。

    “驾！驾！”

    ……

    月色下路小鱼和青雀两人各骑一匹马狂奔着，路小鱼也不知哪来的劲儿，一路上一直狂奔不止，连马儿都有些疲累也不缓慢下来。

    路小鱼刚道见这位心高气傲的大小姐来送自己，心里十分纳闷，细问才得知是受了秦厉和石梅所托护送自己回村子。

    一路上青雀见路小鱼十分沉闷，一言不发。青雀也不说话，心中自然也明白怎么回事，刚才他与石梅的那一幕自己也已经看见、听见，路小鱼此刻心中沉闷压抑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甚至有点同情他。

    平日里见他对石梅也是百般呵护、关怀备至，每日上学下学一路同行，石梅没在眼前时便心神不宁四处寻找，足以见得他对石梅是多么的用情之深。

    两人终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一个身负大仇，游走于血刃之间的飘零人，一个家庭和睦，栖息在亲人之间的平定人。你负担不起我仇恨，我负担不起你的和睦。

    枉自温柔和顺，谁知姑娘无缘。

    “路小鱼！”青雀忽然大喊一声，少女尖细娇媚的声音回荡在大路两边漆黑空旷的山峦间。

    路小鱼一下打了一个机灵，放缓了速度。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微微回过头看向青雀。

    见她飘逸的长发，青色的衣裙在黑夜中显得很白，白皙娇嫩的脸庞，忽然觉得和石梅有些相似，心中一下对石梅想念得更紧。

    “怎么了？”路小鱼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和善温顺，只是多了一份沉重。

    “你是个明白人，早点忘了她吧！对自己宽容一点。”

    青雀看着刚才路小鱼看自己的模样，便知道此刻的他即使看到自己都会思念起石梅来，该是多深的用情，心中也定是十分折磨，他又是个不善言辞的人。青雀看着他样子实在不忍，便忍不住劝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