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一开始是没有考虑过这种方法的，可是江临坚持，她妥协了。不过，担忧归担忧，要是江临真的因此丧命，慕笙也不会多流一滴眼泪。

    他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星期，虽说他们会做最亲密的事，但事实上也就比陌生人熟悉了一点。

    在慕笙他们那里，契约丹书之下，大多为奴，她助他修炼，仁慈义尽。况且路是他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江临身上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血珠。浴缸里的水，混合了鲜血，成了一片暗红。

    两个小时后，江临的意识渐渐有了模糊的征兆。他咬着毛巾，喉咙里连低吼声也发不出来了。

    他如今只有感觉——极致的疼和痒。

    慕笙看着他，冷冽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你认命吗？”

    江临昏昏沉沉的，好一会儿才知道她说了什么。

    他怎么会认命呢？曾经他是多么痛恨自己的无能啊！

    想到深陷泥潭时的绝望，他的眸子清明了一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不能睡！

    江临，你可以撑过去的，你还要让那些能人异士再也不敢觊觎你……

    慕笙此时的目光有些复杂。她没有想到，这个因为媚骨被她收下的人，竟然可以坚持到现在。这可不是单单靠毅力就可以撑得住的。试过这种药浴的人，万里存一，可以泡两个小时以上的人，更是从未有过。

    接近四个小时的时候，江临发觉药浴带给他的痛苦逐渐消退。他心里迸发出一抹希冀——是不是……结束了？

    慕笙暗自点头，心知药浴的效果在他身上已经发挥到了极致。

    她拿下江临口中的毛巾，对他说：“江临，你很厉害，真的。”

    这是打心底里的赞扬。

    江临强撑开眼皮，断断续续地说：“我……可以……睡了吗？”声音有些颤抖，几乎没有振动声带。

    慕笙颔首：“睡吧。”

    江临闻言便闭上了眼。此时他什么也不想管了，甚至还未能体会到劫后余生的欣喜。他没有去想他此时未着寸缕，也没有去想慕笙会不会看光他。他唯一想要的，就是好好睡一觉。

    第三次药浴，绝对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

    慕笙看着一秒熟睡的江临，轻叹一声，也不知道在叹什么，随即纡尊降贵伺候他。

    她换了水，另外拿了一根毛巾为他擦拭全身的血迹。

    也亏得刚才泡药浴时，水是恒温的。五月上旬，天气不冷了，但江临身体娇贵，又是不会修炼的普通人，夜里泡几个小时的冷水，是会感冒的。

    药浴过后的江临，皮肤更为细腻。慕笙看了，他手指上不仅没有褶皱，反而更加柔嫩。

    慕笙惊艳于他的俊美，却不惊讶药浴的结果。她亲自调配的药，虽然用是改善体质的配方，但附带的效果却比一般的洗髓丹还要好。

    将他洗干净后，慕笙才抱着他出了浴室。慕笙只给他擦了水，却没有给他穿衣服。

    ——嗯，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还客套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