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住手！”苍海澜喝道。

    黑黢黢的身影从林间浮现，金色的眸子锐利如常。

    裔榕一时愣在了原地，手里的铃铛项链叮咚作响。

    半晌，他才望向那个身影。

    看到苍海澜的瞬间，裔榕的眸子里炸开了星光，憧憬极了，他向苍海澜飞奔而去，就像在“丼”星的花海里那样，但瞬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脚步渐缓，眼里的星光渐灭，变得疏离而脆弱。

    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裔榕，他心想，没法再往前迈出脚步，就好像自己的脚上沾着污泥，不愿弄脏眼前洁白的地毯。

    苍海先生要是知道这过去一个月发生的事情，会怎么看我呢？裔榕心想。

    不过，最让裔榕难过的是——为什么苍海先生现在才来救我呀？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裔榕心想，你为什么要现在才回来？

    2

    苍海澜和罗宾的联手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也许，你相信的主，根本不存在。”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罗宾的脑海里响起。

    罗宾知道，那是苍海澜的声音，自己的教父斯宾塞·莱姆希终究成功复活了苍海澜。不由自主地，罗宾感到惶恐难当，认命似的心想：我终于在得到裔榕之后，要面见永恒了，苍海澜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我杀了他，还把裔榕租了出去，他一定会要我好看的。

    只是，头可断，发型不能乱！罗宾泰然地转过身，不过，苍海澜并不在那里，罗宾不过是能听到苍海澜的心声罢了。

    罗宾努力在脸上挂上笑脸，打量着四周，相迎道：“你终于醒了，苍海澜！”

    “我有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苍海澜的声音听上去有一丝慵懒，像是长梦初醒一般。

    “你说。”罗宾觉得自己的心就快要跳出胸口，他是要我收回裔榕？还是要我将总指挥的位子还给格尔勒？还是……

    苍海澜打断了罗宾的思绪，道：“附庸们闹着想要做正主，但我既不想做正主，也再也不想做任何人的附庸。”他的声音回荡在祷告室里，却神龙闻声不见人，他说：“我不想帮他们，更不是在帮你，我只是要帮我自己，重获自由。”

    罗宾没想到苍海澜归来后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他心想：看来，人都是会变的，面见过一次永恒，死过一次，走过一遭鬼门关，没有人还会是原来的那个人，哪怕是苍海澜，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