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冷,断,长》(2/2)
作者:得了吧
    重新做了一把之后,小王想带着伞去提亲。

    可小蝶不见了,找不到小蝶的小王在灵隐路的巷头盘下了一家小店。

    没日没夜的做伞,做伞卖伞。

    小王就想在巷子口再遇见一次小蝶,把喜伞交给小蝶去提亲。

    小王知道小蝶不见了,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地方不会不见。

    ……

    老头说完擦了擦眼角起身又走了,这次有些远。

    从长桥去了西冷桥,我看着喜伞知道这个故事假不了。

    而长桥之上的故事不就是凄美的梁祝,梁山伯与祝英台最后的结局也就是化成了蝴蝶。

    耳边我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了梁祝的歌曲,眼前似乎也看见两只蝴蝶。

    从一个琴音开始,萦绕着琴音翩翩的飞。

    (三)

    第三次追上老头,是在西冷桥之上。

    “你难不成还要?”老头看着我带着笑容,仿佛已经和我成了好友。

    那是我手头最后的三百,左右两边各夹着一只伞极为狼狈的喘着粗气。

    老头年纪不小,但此时比我从容的多。

    老头笑着抽出了竹篓里的伞,此时我笑出了声。

    那并不是什么雨伞,而是喝鸡尾酒的时候装点在上面的那种装饰伞。

    一对两只,一红一黄。

    “等等,这也三百?”我尴尬尬的笑着,连忙把钱收了回来。

    老人笑着递给了我:“这个不要钱,这是我最后的伞了。”

    我将信将疑的抓过了两只装饰伞,别说还有些可爱。

    ……

    我说说我的故事吧?

    我姓王叫王忘,可我记性似乎特别好。

    也是因为王忘,听起来像是小狗汪汪叫所以有人叫我狗子。

    狗子是我,小王也是我。

    我参过军,打过仗

    可我显然一直忘不了她,我也一生未娶。

    去年吧,我再也做不动伞了。

    现在想想我似乎一辈子都在做伞,可我后来再也没有遇见过她。

    可能她觉得这个地方让她伤心,所以再没来过。

    她叫白晓蝶,小白是她、小蝶也是她。

    名字是不是很好听?

    那天我咳嗽的厉害,去了医院。

    医生说是肺炎,让我戒烟。

    我却想着不如早点死了算了,在走廊里吸烟被护士教训了。

    说我为老不尊,我走去了一楼那里还有医生。

    我就去了住院部,在住院部的小花坛前我再一次见到了她。

    当时我就掐灭了烟,我想过无数种相遇。

    但从未想过是这样,她在亭子里坐着轮椅。

    身边是一个和她长的很像的小女孩,女孩二十多推着她。

    轮椅上的就是她,我连忙上前询问。

    但她已经不记得我了,我说她叫白晓蝶。

    二十多岁的是她孙女,点着脑袋说自己奶奶就叫白晓蝶。

    但她却不认得我,一个劲的摇头。

    小女孩问我是谁,我说我是她奶奶的街坊。

    以前一起上过私塾,一起卖过雨伞。

    当然没敢说一起谈过恋爱,就差上门提亲了。

    那天是她孙女和我说的话,说奶奶心脏不好、而且有些健忘。

    说下个星期有个手术,但手术风险很大。

    我光说话觉得不是特别好意思,就请她们喝了咖啡。

    咖啡那东西我哪里懂,女孩子就帮我们点了。

    女孩子自己点了咖啡,给我们两个各点了一杯柠檬水。

    她说奶奶就爱喝带蜂蜜的柠檬水,这两把小伞就是当时柠檬水上的装饰。

    她一把,我一把。

    那天我知道了她结了婚,生了好几个孩子。

    孩子们又生了孙子,一家团圆和我不一样。

    我想也应该这样,一个人等就够了没必要两个都单着。

    我又问了那孩子,她奶奶老伴的事情。

    她说爷爷早死了,你别说我还挺开心。

    当时我就想着戒烟了,多活几年。

    等白晓蝶手术好了,就去找她。

    把这些年留着卖不出去的那些伞都给她,以后的日子都对她好。

    我跟小女孩说,奶奶治好了之后带来西湖上转转。

    当年我就是在西湖边,灵隐路卖伞。

    说痴呆的话,带来看看说不定就能想起什么。

    我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之后就开始每天来西湖这里等。

    但可惜我没等到,等我反应过来再去医院。

    医院说不能透露病人的隐私,我再三恳求也没用。

    老人说道这里站起了身:“等不到了,可能已经死了吧。得亏我戒了烟,还想多活几年。这些伞我也不要了,都给你了。”

    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湿漉漉的,感觉眼眶里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我对着老人开口道:“一定只是忘记了,下个星期的今天。这个点来等,白晓蝶一定会来!”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就那么说了,此时我才想到西冷桥的故事。

    钱塘才女苏小小与当朝宰相之子阮郁的爱情,还有那首诗苏小小的诗:

    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

    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

    此时又看见远处慕才亭,上面有两副楹联:

    金粉六朝香车何处,才华一代青冢犹存。

    千载芳名留古迹,六朝韵事著西泠。

    等我回过神,老头已经提着竹篓远去。头也不回对我比着OK的手势,似乎是信了我说的话。

    (后记)

    “你公费就是这样花完的?”老板看着一脸的不解,看着桌上的几把伞。

    一把灰伞、一把喜伞、一对装饰伞。

    “是的,但是我求您了。报道一篇文章吧,说不定白晓蝶没死只是忘记了,发了这篇文章的话她孙女就能带着她下个星期去西湖了。”我说着双手合十带着恳求。

    老板陷入了沉默点着脑袋:“你去写吧,别耽误了人家的事。”

    新闻稿件发于三天前,今天我也如约到了西湖。

    今天来西湖的人莫名的多,慕才亭里我似乎应约看见了一对老人。

    坐着相谈甚欢,此时我才想起我是记者。

    我拍下了我关于西湖最美的一张照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