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是生下来之后就把他丢给月嫂、丢给阿姨、丢给学校照看就可以了。如果我们不能给他一个正常的教育环境的话，那干脆就不要让他出生！”

    杜止谦沉默地看着韩佳之，她不知道她刚才的那套发言，真是像极了文汝明。正义凛然地教育着别人，说着又臭又长的大道理。

    难道他花了四年的时间，也没能让韩佳之忘记那段不到两年的时光吗？难道他就算让文汝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也无法阻止韩佳之变成文汝明吗？

    但是他不想提起文汝明的名字，文汝明就是韩佳之的狐狸尾巴，一踩就炸毛。他们现在讨论的是孩子的问题，他重心应该放在这个问题上。

    杜止谦问：“你认为我们现在不能给孩子一个正常的成长环境吗？”

    韩佳之被气笑了，也不知道杜止谦哪里来的勇气问出这个问题。她说：“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是正常人吗？杜止谦，你有没有数过这个房子里有多少监控器？外面的保镖是用来保护我的吗？”

    “韩嫚的离开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就连要孩子这样的大事你也一个人替我决定了。我们这样的环境正常吗？你正常吗？！”

    这四年来两人心照不宣的问题，因为孩子这条引火线给点燃了。

    其实韩佳之从来都没有想要把这些话题拿到台面上来讨论，毕竟杜止谦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她迟早有一天是要杀了他的，和杀人犯讨论这些干什么？

    难道她还想把杜止谦引上正道，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好人不成？

    先不说这是不是痴心妄想，再说了，就算杜止谦痛改前非了。那又能怎么样呢？难道韩佳之就此放下仇恨，真的跟他成为夫妻和和睦睦地生活下去吗？

    韩佳之做不到。

    而且杜止谦做这些事情，对韩佳之也是有好处的。她假装老老实实地呆在杜止谦身边，然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搞些小动作。

    如果跟杜止谦提起这件事了，说不定他表面上会撤了这些监控器以及保镖，但是背地里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发神经似的换做更加隐秘的方法监控她的动作。

    可是今天她却脱口而出这些话题，那些用遮羞布掩盖着的敏感话题。四年后终于还是被韩佳之掀开了遮羞布，将底下的问题一览无余地表露在杜止谦面前。

    韩佳之说完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我想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

    韩佳之说完，转身想要去浴室洗个澡。却突然被杜止谦从背后抱住，只听见他低声说：“对不起。”

    对于杜止谦的道歉，韩佳之丝毫不领情，她冷漠地说：“你不用道歉，反正你也不会改的。”

    杜止谦抱着韩佳之的手收的更紧了，脸埋在韩佳之的肩窝处。沉默了几秒，闷声道：“我可以改的。”

    韩佳之嗤笑了一声，问道：“你怎么改？”

    杜止谦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抱着韩佳之。韩佳之则不耐烦地挣开他，走进了浴室，徒留杜止谦一个人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