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0章 在某年某月某日我所留下的某地(2/2)
作者:白衣学士

    一个声音在伊凛身后响起。

    “伊凛”低下了头,失去意识。

    一只手从伊凛的身后,轻轻按在了印着“坐标”的白纸上。

    ……

    “潘正义。”

    “哟!少年,再见!”

    “?”

    “啊,你人没了。”

    ……

    【滋滋滋……】

    【滋滋滋……】

    【滋滋滋……】

    ……

    伊凛再次睁开眼睛。

    他回到了地狱。

    “穿越过去”的那短短十秒,对伊凛而言,如同幻觉。

    崩塌的第九层,裂缝中,有扭曲的肢体与狰狞的人脸,在漆黑的腐水中沸腾。

    他们挣扎着,争先恐后地从深渊里爬出,渴望着重见光明。

    伊凛认出了那一张张脸。

    有铠甲破碎面目狰狞的陆侯,

    有折断了长弓的许安静,

    有不再帅气的李长歌,

    它们死了,变成了冤魂,诅咒着眼前的一切。

    “该结束了。”

    橙色的火光在上空迸溅,一个巨大的“圈圈”,正在生成。

    有“人”解读了他当年留下的坐标,正在入侵这个空间!

    “时间不多了!”

    无限王座在伊凛身后显圣。

    看见伊凛背后的“王座”,巴瑟梅罗球的每一张脸上,都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渴望。

    他是魔术师。

    渴望真理是魔术师的本能。

    而在伊凛身后的无限王座出现的刹那,巴瑟梅罗分明在那王座的波动中,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冲动,一种想要将那王座掠夺过来的冲动!

    “我不否认那肌肉男所说的‘相性’。”

    伊凛一步步踏出,他的身影笼罩在猩红的血光内,他走过的轨迹,拖着一道长长的血色,让他走路的姿态看起来,就像是一颗染血的流星。

    无数的绿色魔眼,放出如同激光般的光线,此刻的巴瑟梅罗看起来,就像是舞厅里的旋转光球,格外酷炫。

    一道道绿色的光线落在伊凛身上,可让巴瑟梅罗惊讶的是,他预想中“剥夺未来”的光景没有出现,伊凛的存在就像是一个纯粹的黑洞,将所有的光线吸收殆尽。

    轰隆隆隆!

    “加一点点‘湮灭’……”伊凛的拳头上,裹着一层淡淡的灰,看起来这一招平平无奇,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偏偏是这平平无奇的一拳,让巴瑟梅罗整颗球颤抖不已,颤抖着不断后退。

    “失去了‘候补骑士’光环的你,只不过是区区一位时钟塔君主魔术师罢了,而且很不巧是……”

    伊凛的拳头贯穿了魔眼,刹那间,那颗巨大的肉球,先是膨胀,随后剧烈回缩,在伊凛的拳头中,缩成了一个极致的小点,最后消失不见,连一点点粉尘都没有留下。

    “我曾经在时钟塔进修过一段时间。”

    这一拳,叫做“零”!

    附加了“湮灭”效果,能将“理”彻底切断——“零”!

    ……

    魔术师的核心技巧,在于“隐藏”。

    一旦魔术师的技术被人破解,失去了“神秘的本质”,那么魔术师将一文不值。

    康纳说得对,人和人之间存在着相性。

    伊凛和康纳相性极差,康纳功高防厚意志高,纯粹的近战型让伊凛很头疼;相反,魔术师的“神秘”在能够解读“理”的伊凛面前变得一文不值,巴瑟梅罗迪伦若是仍有“候补骑士”的加成,也会让伊凛感觉到扎手。

    但当蜜莉恩正式成为战争骑士的瞬间,巴瑟梅罗身上的“候补骑士”光环被回收,他也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君主级别的魔术师罢了,一般般。

    巴瑟梅罗的魔眼,起码是黄金级魔眼以上。他能毫不讲理地剥夺“伊凛数秒后的未来”,但说白了,未来是由“下一秒的决定”来引导,巴瑟梅罗的魔眼,能瞬间抹去伊凛对“下一步”的念头,所以才让伊凛站在原地傻愣不动地挨打。

    但在解读出魔眼的功能后,那么对伊凛而言,应付起来就不难了。

    伊凛无需纠结于数秒之后要做什么,只需一拳,数秒后,数分钟后,甚至巴瑟梅罗所能解读的“未来”,都只剩下了唯一的一招,那么这个数秒也就无从夺起。

    剧烈的疼痛自眉心袭来,“零”和“一”一样,都是一往无前,干不掉对手就会被对手干掉的招式。别看伊凛轻轻松松干掉了巴瑟梅罗迪伦,他的确是有着成为战争骑士的资格,来自另一条时间线,抛弃了魔术师的尊严,成为使徒的巴瑟梅罗,在残酷的亡灵任务中,脱颖而出,同样成为了传奇的存在。

    幸好他是魔术师。

    伊凛从最初开始就不擅长应付极致的近战型使徒,无论是蜜莉恩还是康纳,一旦让他們近身,即便是伊凛,也有让他们几刀砍死的风险。至于当初为什么他能在沙漠地图上像遛狗一样溜了织田舞两小时,理由很简单,织田舞由始至终,对他都没有产生过真正的杀意。

    “小舞……”

    伊凛强忍着灵能值耗尽的不适,这一次灵能值耗尽,不会再让他昏迷过去。他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织田舞的尸体面前,伊凛紧紧握住那早已失去了血色,冰冷的手掌,一遍遍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