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井波寂(1)(1/2)
作者:吴小舰
    桃花僧笑吟吟走到那女郎的身前,将她上下一番打量,嘴里“啧啧”有声,合十说道:“女施主,小僧这厢有礼了。有话好好说,你干么要打伤我的师弟和师妹?”

    白衣雪寻思:“师弟和师妹?敢情这个桃花僧,也是相思门的门下弟子?不知他的师父,又是什么邪魔外道。”

    那女郎见他一双眼睛,贼兮兮的尽往自己的胸部瞄来,目光中满是狎亵之色,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冷地道:“淫……淫贼,本姑娘恨不得一剑一个,将你们全部杀了。”

    桃花僧倒吸了一口凉气,故意露出惊恐之色,说道:“哎哟,姑娘你这般凶横,将来有哪个婆家敢要你?”

    那女郎脸上微微一红,短剑横胸一摆,喝道:“关你甚么事?再胡说八道,瞧本姑娘不撕烂你一张觜!”

    桃花僧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道:“小僧这也是为了你好,姑娘何必如此凶巴巴的呢?我们走吧。”

    白衣雪肚中暗笑:“这厮当初被我逼迫,已经做了‘太监’,想不到本性难移,还是这般的淫猥下流。”

    那女郎一怔,问道:“去哪里?”

    桃花僧讪皮讪脸,笑道:“去见我师父啊,让他老人家好好调教调教,教你怎么做个温顺的小绵羊,不要这么凶横……”

    桃花僧话未说完,那女郎早已气得怒目切齿,手中的短剑向他当胸砍去。桃花僧一笑闪开,叫道:“哟,当真要拼命么?”旋即抽出腰间的戒刀,二人刀剑相交,缠斗在了一起。

    桃花僧的兵刃功夫较之白衣人,高出不止一筹,二人拆了二十余招,那女郎手忙脚乱,已是难以抵挡,若不是桃花僧心存怜香惜玉之念,又怕当真伤了她,师父怪责下来,手底留情,那女郎恐怕已然受伤。一众的白衣人在一旁看得真切,纷纷大赞桃花僧武功了得,又纷纷劝诱那女郎罢斗认输。

    桃花僧耳边听着一众白衣人的谄言媚语,脸上露出一副十分享受的表情,一柄戒刀游刃有余,一边高接低挡,一边好整以暇,口中说着一些浮言秽语,有意激那女郎心浮气躁不止。

    那女郎愈斗愈发焦躁,陡然间手中的短剑剑法一变,“唰”、“唰”、“唰”,连砍三剑,桃花扇口中正自说着污言秽语,一不留神,右肩被那女郎刺个正着,伤势虽是不重,却也鲜血淋漓,染得整个肩头都红了。

    白衣雪瞧得清楚,心中微微一凛:“这个剑法,怎生如此眼熟?”

    原来胡忘归当年与爱侣袁珂君两情相悦之时,曾独创了一套轻灵的剑法,剑法不以气力见长,适合女子所使,取名“仙猿剑法”,传授给了袁珂君。

    其后胡、袁二人反目,袁珂君负气出走,胡忘归情思深婉之时,常在雪山绝顶之上,演练此套剑法,白衣雪虽不曾学过,但自幼耳濡目染,对其一招一式,皆是十分熟稔。那女郎使出的三招,尽管尚不精熟,白衣雪仍是一眼便即识出,心中不禁疑窦丛生:“除了师父,这套剑法只有袁师母会使,难道她与袁师母有什么渊源?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叫我在江南遇见了袁师母的传人?”

    那女郎这一剑轻灵迅捷无比,桃花僧肩头瞬时中了一剑,众白衣人来不及反应,在他中剑之后,兀自在一旁大声夸赞师兄神功如何如何无敌,倒似是有意讥讽一般。桃花僧满面通红,恼羞之下,蛮劲发作,将手中的一口戒刀舞得虎虎生风,顿时迫得那女郎惊惶失措,尖叫连连。

    白衣雪眼见那女郎就要有性命之忧,当即从地上捡起三粒小石子,手指弹处,三粒石子呼啸而出,分别击中了桃花僧手臂上的内关穴、膝盖处的阳陵泉,以及脚踝处的昆仑穴。桃花僧“哎呀”一声,戒刀拿捏不住,落到了地上,紧跟着膝盖、脚踝各自一阵剧痛,不由自主跪倒在地。

    白衣雪一击而中,指上的准头和气劲,绝非昔日可比,自己也吓了一跳,略一沉思,当即明白原是自己的体内,已然得了百里尽染数十年的参寥神功内力使然,不禁悲喜交集。

    那女郎不明就里,见桃花僧忽地跪在了地上,似是向自己讨饶一般,不免吃了一惊,一众的白衣人亦惊诧不已。桃花僧张目四望,喝道:“是谁?偷偷摸摸暗算你佛爷……”

    他话未说完,耳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桃花僧,你的伤口好了吗?我还当你会笃培善根,消弭宿业,已经改恶从善了,如何好了伤疤便忘了疼,又来此为非作歹?”正是白衣雪以上乘的内功,向其遁音密语。

    桃花僧听到白衣雪的声音,登时吓得魂不附体,嗫嚅道:“你……你……”

    白衣雪笑道:“我什么?莫非你的光头,还想再吃我一剑?”

    桃花僧脸色煞白,颤声道:“我……你……”

    白衣雪笑道:“还不他奶奶的给老子快滚!”桃花僧闻言如蒙大赦,就连掉在地上的戒刀也不要了,爬起身子,抱头鼠窜而逃。一众的白衣人眼见情势不对,赶紧跟着逃远了。

    那女郎怔怔地瞧着白衣人离去的身影,愣了一会神,转过身子,向着白衣雪藏身的大树处张望,高声道:“不知是哪位英雄好汉拔刀相助,还请现身,好让小女子当面言谢。”

    白衣雪自知形迹暴露,当即从树后走了出来,笑道:“我没有刀可拔,只好赏他几粒小石子了。”

    那女郎看清楚是他,甚感诧异,说道:“原来是……你。”

    白衣雪笑了笑,瞧着她手中的短剑,说道:“是我。你不会也想着刺我一剑吧?”

    那女郎神色尴尬,收了短剑,说道:“我……我见你穿了一身白衣,年龄和他们也差不多,我还以为你们是一伙的呢。”

    白衣雪微微苦笑。那女郎又道:“这也不怨我,谁……谁叫你穿的和他们差不多的……”

    白衣雪摇了摇头,笑道:“确是我的错,我给姑娘赔不是了。”说罢深深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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