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歌的面庞，稍微柔和了些，带着从前才会有的温柔浅笑，说道：“重生之后的黎洛安，只是想保护自己，以及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是啊，重生之后的黎洛安，再也不是从前在精神病院那个，痛苦绝望，需要我保护的黎晚歌了，我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一点用处都没有……”

    “林大哥，不要说这种话，你对我，对欣欣，都特别重要，一点也不多余！”

    “哈哈，逗你玩儿啦，我也觉得我这话，太矫情了。”

    林漠北虽然带着笑，但眼神却是伤感的。

    当一个女人，强大到不需要依靠男人的时候，这个男人一定会有深深的挫败感。

    他多么希望，黎晚歌还是黎晚歌，是那个躲在他身后的小女人，是那个会哭着对他倾述所有痛苦和心事的小丫头。

    可他知道，黎晚歌，真的死了。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沉睡的林欣欣，缓缓睁开了眼睛，但是没有说话。

    “欣欣，你……你醒了？”

    黎晚歌有些激动，目光柔和得好像水一般，满满都是宠溺与心疼。

    “恩，妈咪，欣欣醒了，妈咪来看欣欣了……”

    小家伙很虚弱，薄薄的嘴唇没有之前的红润，十分苍白，有气无力道：“欣欣好想妈咪。”

    女儿的眼睛，圆圆的，黑黑的，如宝石般美好。

    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黎晚歌莫名觉得心虚，试探性的问道：“你醒多久了？”

    小家伙，该不会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内容吧？

    “有一小会儿了，但欣欣好累，没有力气和妈咪说话，妈咪不会怪欣欣吗？”

    “小傻瓜，妈咪怎么会怪你，你现在生病了，没有力气很正常，等你好了，就有力气啦！”

    黎晚歌轻抚着欣欣的头，不想把气氛搞得太悲伤，始终笑容满面，努力把眼泪逼回去。

    若大人都不坚强，孩子又如何坚强？

    “妈咪，欣欣会好起来吗，我听护士姐姐说，欣欣得的是怪病，治不好的，很快就会死掉……”

    小家伙的眼睛里，没有同龄小孩该有的任性和娇气，反而是超乎年龄的平静。

    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这样的懂事，和她哥哥小包是那么像，都让黎晚歌心痛万分。

    “宝贝，你别听护士姐姐瞎说，她那是故意吓你呢，你只是得了一个小感冒，乖乖配合医生叔叔的治疗，就好了。”

    “妈咪，你别骗欣欣了，要是欣欣只是个小感冒，妈咪就不会冒着危险，去接近爹地，为欣欣找可以治好欣欣病的药了……”

    欣欣的语气，依旧平静。

    黎晚歌却像是五雷轰顶一般，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欣欣，你……你刚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