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陆千帆嘴角轻抽。“好像挺有道理。”只有找到这只猫的藏身之处，然后恢复这只猫的存在，乐柠月才会给他两千万的报酬。他把这条交易链挖出来顶什么用呢？交给警察叔叔做个良好市民？问题是，他获取这些材料的手段本身就是违法的呀！

    “通宵一夜，兴奋半天，满腔热血，把自己变成犯罪分子。牛逼！”汤杰秉承着恶心陆千帆的和中心思想，竖起大拇指在陆千帆的心口上补了一刀。

    “喔噗！！！”陆千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去。他急忙喝了一口奶茶压住胸口翻涌的气血，然后说道：“等下，等下，我觉得还是有收获的。”

    “所以，猫呢？”

    “你想一下，陈聚飞为什么要发布找猫的委托，而给出的唯一凭证就是这幅画？”陆千帆头头是道地分析着。

    “所以，猫呢？”

    陆千帆加快了语速，说道：“他就是要用找猫这件事，给这些画造势以便吸引人的目光，然后炒作抬价。”

    “所以，猫呢？”

    “你想，怎么样才能把这件事情的影响力扩到最大？”陆千帆看着汤杰，然后和他异口同声地说道：“所以，猫呢！”

    “你是复读机吗！我一个句号你来一句！”陆千帆咆哮道：“找猫我也得慢慢分析啊！”

    汤杰面无表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陆千帆继续。

    钟叔站在吧台边，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的互动。

    “一幅画是为自己的猫画的，然而这只猫不见了，画的主人散尽家财，用这幅画去找这只猫，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个故事，那么最好的结局是什么？根据全中国人民的喜好，大团圆就是最受欢迎的结局。然而从艺术角度而言，悲剧才是最好的结局，因为悲剧才是深入人心的结局！但是不论悲剧还是喜剧，他必须有一个结局！而不是不了了之！有了结局，这个故事才能得到最高的热度！所以，猫的结局不会是离家出走，杳无音讯。而是找到猫的尸体，或者猫回家了！不论是哪种结局，猫一定会会回来！想让一只猫回来怎么办？不可能让这只猫自己回来！这只猫一定在掌控之中！所以，这只猫根本就没丢！它就在陈聚飞的控制中！”陆千帆就好像台词烫嘴一样，嘴快得像是一挺机枪，不给汤杰半点插缝的机会。

    钟叔默默地递给陆千帆一杯水，说道：“中国好舌头。”

    陆千帆把杯里的水一饮而尽，说道：“那是，咱这台词功底没几年苦练，可出不来！”

    汤杰点点头，说道：“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说猫没丢，在陈聚飞那里吗？但是，你凭什么肯定这件事是陈聚飞在作假炒作？万一他真的是猫丢了呢？”

    陆千帆信誓旦旦地说：“我凭人品担保。”

    汤杰看看陆千帆，又看看头上的灯，又看看陆千帆。“你说，用你的人品发誓靠谱，还是用这灯发誓靠谱？”

    陆千帆举起右手的三根手指，指着天花板上的灯管，说道：“我用我的人品发誓，这件事绝对是陈聚飞搞鬼，如果有假，这灯现在就灭，从此再不吃甜食！”

    “啪！”

    忽然变得漆黑一片的事务所中，所有人都沉默了。陆千帆僵硬地抬起头，看着忽然熄灭的灯，右手微微地颤抖。

    “卧……槽？”陆千帆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汤杰也愣了一下。他看看陆千帆，又看看灯，又看看陆千帆。“你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

    “敌袭！准备迎击！”钟叔大吼一声，抬手推动吧台下的拉杆，反手砸开酒柜下的紧急按钮。随后，他一把将汤杰抱到了吧台后。一整套迎敌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快到陆千帆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吧台下突然弹出的武器，和缓缓分开的酒柜，陆千帆嘴巴都张大了。“这地方是什么基地吗！怎么会有这么多重火力武装！”

    汤杰被钟叔一把扛在肩上，不等他说一句话就被带进了酒柜后的秘密通道中！不等陆千帆动身翻过吧台，酒柜就猛地合上，独留陆千帆一个人站在原地，无风凌乱。

    “啥？”陆千帆看看吧台上还没喝完的奶茶，看看已经关闭的酒柜，又看看头顶的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丫就这么跑了？

    ——就非得在我发誓的时候动手灭灯吗？

    “砰！”剧烈的冲击波震碎了事务所的玻璃。

    背对着席卷而来的高温热浪，陆千帆的万千话语与无尽心酸，最终凝为了一句话。简单五个字，道尽人生苦楚与哀怨。

    “我去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