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都已退去，两个赤条条的洁白身影浸泡在温泉中，姿态闲适，慵懒迷人。
哗啦一声水响，秦红棉坐起身来，这房屋中只她师徒二人，任由沉甸甸的双乳垂在胸前，在这温泉水中忽上忽下，却看着木婉清，关切道：“清儿……他……”
木婉清懒洋洋道：“师父，我知你要说什么。”
这回应慵懒随意，秦红棉爱护之意满满：“清儿，他毕竟……已经是你男人，男人又有几个不花心的呢，你可莫要再喊打喊杀的，我以前教你的那些，你可莫要真的拿来作为标准……”
“师父，我心中明白的。”木婉清打断话语，依旧懒洋洋的靠在池壁上：“那些汉人女子都知道什么三从四德，我们这一族，怎么会还不懂这样的道理？况且，佛祖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那一日，真真是感受到地狱般的绝望和苦难，可后来……他又那样对我，又是如此温暖甜蜜，身在地狱，仿若极乐，我真的明白了呢！”
木婉清侧脸看着空中的水雾，双眼亮晶晶的似乎能放出光来：“那日我就明白了，他便是我男人，纵然苦乐艰难，都于一身，或许便如佛经之中说的明妃那样，他是我的明王，我甘愿做他的妃子……”
秦红棉瞠目结舌，却没想到自家徒弟兼女儿竟然从那日的变化中领会佛经的道理，只是这一番解释虽然与她想法不同，但实则上，也还是有着一样的觉悟，她叹了口气，想了想自己，顿时脑子里乱作一团，幽幽道：“这莫就是命么……”
木婉清将脖子以下都泡在水中，耳边响起师父的声音，只是她却是低低道：“不，这不是命……前世之因，今世之果。”
水雾朦胧之中，她表情平静，眼神坚定的可怕。
*
“公子爷须知，欲成大事者，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
摆满了佳肴的小几摆在堂中，林平野手拿着一只鸡腿，口中侃侃而谈，木婉清和秦红棉略坐在偏后的位置，斗笠面巾未曾取下，只是偶尔掀开一角，将食物放入口中，可虽然荤素不忌，却唯独不碰那一只鲜香扑鼻的肘子。
慕容复坐在上位，含笑问道：“不知林先生所说三者，从何得来？”
四大家将中另外两人出庄办事，故而在他另一手边，仍是风波恶包不同敬陪末坐，然则此时看似家宴气氛，二人却不敢插话。
林平野动作豪迈的大口咬下一块鸡肉，边嚼边道：“所谓天时，乃重中之重，古人云：时势造英雄，无有时势者，便如龙困浅滩，不得翻身。”
“此时大宋虽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但表面依然维持稳定，故而时势不利，不可轻动，却也不能枯守以待，而是创造机会，培养地利与人和。”
慕容复面色凝重，拱手道：“还请林先生教我。”
林平野笑了笑，大口撕下鸡肉，含糊道：“所谓英雄时势，无不是王朝动乱，兵戈四起之时，同样伴随天灾人祸，此时大宋承平，公子可培养另外两者。”
“所谓地利者，有参合庄隔湖相望，一应行动便可保证隐秘，然而成也如此，败也如此，若是苏州城中有所变动，公子爷就要鞭长莫及，故而第一点，便要将慕容家的声威传出庄子，迟早要让苏州一地，都尽在公子爷掌握。”
慕容复身子前倾，神色专注，而林平野往后侧身示意，木婉清沉默的夹起一块豆腐，温柔的放到他口中，林平野嚼碎了咽下，呵呵道：“若要掌控一地，便要以人为本，所谓人和者，名望、声望、人望等等皆在其中，须得公子爷名声所致，无人不敬佩崇慕，大势一起，无数人蜂拥而从。”
林平野拿餐巾擦了擦嘴，喝了口龙井茶水，继续道：“我有两计为公子爷养望，其一，慕容家家世丰厚，不应当只放在庄中，公子爷当安排心腹操纵市场，大到粮食矿石，小到绫罗绸缎，都要有慕容家的影子，哪怕大宋官家威严深厚，却要知道天高皇帝远，慕容家身兼江湖威望和世俗身家，若不能行，谈何举事？”
“其二，昔年陈胜吴广之时，曾有‘大楚兴，陈胜王’的传言，无论真假，天下都以陈胜之举而动，由此可见，公子爷也须得暗中布局，时机合适时，传播慕容家天命的消息，必可动摇军心民意！再则，暗中传播教派，操纵民心，万民所向，山可崩，水可阻，此力浩荡，不可不用。”
他转过身，顺手捞起木婉清桌子上的肘子，一见未动，眉头顿时一皱，放到木婉清面前，淡淡道：“来，咬一口。”
黑纱微动，低声拒绝道：“我，我不要。”
第五十五章 烟笼温泉洗凝脂（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