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白蛇点点头道：“所言不差，不过太过浅显，乃是修士皆知的道理，和那些刻意卡在筑基、三阶前的生灵理解不同。”

    “我又问你，这天，这地是什么颜色，我又是何种生灵？”

    “嗯，蓝天，红土，前辈是……蛇族。”阮栖心里有点迟疑，总觉得蛇王在给自己下套。

    “所言不差，不过你说的都是鉴于前人的定义下的结果，若是追根揭底，所见当有不同。若是在最初之时，将天空定义为‘红色’，大地定义为‘蓝色’，我才是‘人族’，你才是‘妖族’呢？”白蛇戏问道，等待阮栖回答。

    阮栖想了想，若有所思道：“一切不变却也都不一样，但只是称谓不一样。”

    “然也，所谓天空是一种颜色，大地则是另一种颜色，或者说颜色这个词也是被定义而来。天空和大地的颜色，不过是一种道则的体现，妖族和人族也是因为最本质的差别，分为两类，我是一类中一种。我的法则、天赋、外貌形体被定义为‘蛇’。所以……”

    阮栖屏住鼻息，认真倾听，知道关键部分要来了。

    “去肉体之吾，见原本之我，修道亦然，去芜存青，格物致知，要见到最原本的东西。灵气、真气、法力，一为自然而生，二为炼化所得，三为手段，手段便是你使用前二者的方式技巧，它千奇百怪，无穷无尽。然世人愚昧，总以为掌握了少许招式武学便是全部，更少有人去细分无数本质。”

    “前辈的意思是，灵气好比树木，我将它砍伐回来，变成自己的木材，这就是真气，而法力就是我使用木材和树木的方法，雕刻成何种模样，其形无穷无尽？”

    “不错，能明白，还算可以。炼气后期，便是追寻本质的时候，筑基期正式开始容纳大道法则，金丹也就是以个人容纳的法则为基础，凝结金丹。因为法则多少都有不同，所以每个修士的金丹或者妖族的妖丹都不相同。”白蛇慢慢道来，仔细的给阮栖说了一遍。

    “那些本质，便是天地的少量法则，你的招式攻击，都在法理之中。为何如此运气就能施展一招，为什对敌时身边总会伴随有符文光辉，你肯定从未想过。”

    “如果拆解开，从最本质看，符文由符号构成，符号由真气构造，真气又是灵气凝炼。所谓攻击招式便是以某种技巧，将真气构成你所需要的符号符文，笼统的称那些符文为法力，再用它施展出招。不管是无师自通的剑气或者学得的招式，都可称为法力演化所得。形同木材变成你想要的器物，控制力得当，只需要消耗最少的真气便可完成，不得当，则消耗很大。”

    “这也是我让你研习符宝录的原因，一招一式，自然规律，总有迹可循，都在道理中，可以用符文来表现。那些刻意卡在二阶顶峰和炼气后期的修士，不外乎如此，都在追寻天地本质，试图用符文法力表述无形的本质。为筑基期融合大道基础做铺垫，为进入筑基期勾勒第一道趋近完美无缺的法则，也为凝结金丹做准备。免得路走窄了，或者走错了路。”

    “前辈，我明白了，那些炼气后期之所以不肯成为筑基修士，是在寻找最契合自身的路。他们应该也在研究符文，借它们创造自己的道路。”阮栖恍然，原来进入筑基期最好还是要勾勒出第一条完整的，对自己而言最完美的法则。以前没有接触到，还以为到了后期巅峰后，再努力多年，就能水到渠成呢。

    “意思差不多，去吾见我寻本质，万法之中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路。唔，既然记忆中有，那便是我本体想要告诉你的，这事关元婴之基。”

    元婴之基，那些大宗门的子弟都这么高瞻远瞩吗？阮栖难免有些惊讶，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白蛇摇头晃脑道：“须得知道，有些金丹修士，有些四阶大妖，终生再也没有可能进入下一个境界。嘿，金丹无悔！”

    看来以后除了正常修行，还要研究符文一道，去掉杂质，留下最本质的东西，找到自己要走的一条路才对，阮栖琢磨着。

    白蛇停顿了片刻，尾巴又指向画面中的血原，道：“另外那大劫也该告诉你一部分，这座血原，便是上次大劫诞生，还有更多的荒废地带，比如整个西漠。而这一次大劫相比以往，要严重的多，卷入的势力远超上次，会有难明的禁忌存在跳出来，或许无人可敌。”

    “到底是什么禁忌存在？能对抗整个王朝吗？”阮栖疑问。

    “到了一定的层次，你也必然会接触到它们，也有可能成为一位应劫之人。越是弱小越是身不由己，越是强大越是面临挑战，力量越大，责任就越大。”

    白蛇停住，记忆中就只有这些，显然更多有关大劫的东西超出了本体所允许告知的。

    “另外，神之眼的秘密也可以告诉你一些。”

    阮栖瞪大了眼睛，等着白蛇告诉自己真相。

    “神之眼并非是你这一代的产物，它存在的年代早已不可考究，它的历史贯穿了万古，流传至今。它有过不止一代主人，你只是其中一位而已。只不过，有史以来，虽说有两枚神之眼，可另一枚神眼一直都是传说中，没有实例出现，但你这一枚神眼在几万年的记载中，至少出现了几十次。”

    这么看起来似乎还挺好的，以前有过那么多人执掌神之眼，至少说明它没什么太大的问题，都是巧合得到，我有这个也不算是太过独特。阮栖觉得找到了一些心理平衡。

    像是看出来她的心思，白蛇揶揄道：“如果我告诉你，所有执掌过它的人都是应劫之人，而且他们都没能活过晚年，多数都因为离奇意外，突然死亡呢。”

    白蛇意有所指。

    阮栖面色变了变，想起之前曾被拉入了另一个世界，如果死在那里，也就真的死了。换句话说，如果自己死了，别人看到的，那就是自己闭关，突然暴毙死亡，没有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