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赶紧躺下来歇会儿的那种。

    “金子……”

    这会儿金子已经汪汪叫着，把刚爬起来的野驴赶到了远处。

    赵起武勉力喊的这一声，根本就没传多远。

    不过金子倒是挺乖，把野驴追远了，回头看见赵起武还在原地，汪汪叫着就狂奔了回来。

    赵起武看它回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真累，比以前连着熬夜收虫草更累，比以前在家干农活更累，感觉连腾云驾雾的力气都没了。

    这个应该叫使劲使脱力了吧？

    赵起武坐着还觉得累，想躺又嫌弃这一片刚才被狼群吃食弄的一片狼藉，干脆靠在金子身上，借着它的力气让自己坐的舒服点。

    过了好一阵儿，他才觉得自己恢复了点，当时就发誓，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干了。

    那种脱力的感觉，真的太不好受。

    此刻就算恢复了点力气，可心脏还和跑了很远的路似的，跳的挺厉害。

    而且口干舌燥的感觉，一点没减弱，反而因为身体恢复了点，感觉更清楚了。

    “汪汪汪……”

    金子突然又开始狂叫了起来。

    赵起武吓了一跳，他还以为狼群回来了，赶紧抬头一看，就见远处一个大家伙，正歪着脖子，瞪着大眼珠子，朝着自己看过来。

    嗯，不是狼，是那头刚活过来的野驴。

    刚才赵起武只顾着累，都没仔细看，现在才看清这野驴的模样。

    感觉和老家那里有的人家喂的驴子差不多，整头驴子的身上颜色分两种，腹部和腿以及脖颈下面，都是白色的，身上则是灰色的。

    不过应该比喂的驴子高大点，看着也机灵点。

    此刻这头野驴两只耳朵支棱着，一会儿扭头用这边眼睛看看自己，一会儿又换了另一边来看，看着挺傻也挺逗。

    大概是看金子只是叫，也不过去赶它，这头野驴渐渐的胆子又大了点，又朝这边走了几步。

    等到赵起武安抚住金子，不让它再叫之后，那头驴子几步几步的，竟然凑到离一人一狗不远的地方了，不过此刻身体是横对着这边的，看那架势就是随时准备撒腿逃跑的模样。

    赵起武心说，这头驴还知道报恩咋的，知道是自己救了它？

    想了想他干脆挥了挥手：“过来，过来……”

    那头驴子被他一喊，吓得四腿一蹬就狂奔起来，跑了几步扭头看看，一人一狗还在原地，就又站住了。

    然后站在那里，昂昂昂叫了几声。

    叫完了也不走，又开始继续重复刚才的步骤，过一会儿就往这边凑几步，慢慢的再次靠过来。

    赵起武懒得再招呼它，一直歇得感觉心跳的没那么厉害，也没那么大喘气了，才有心情继续看那头驴子。

    这一看觉得自己刚才还真没有看错，这头野驴就是比家里那边人们喂的驴子高大点，也壮实点。

    于是他又挥挥手：“过来过来。”

    那头驴子这次没跑，瞪着大眼珠子，看着他。

    “到底过来不过来？”赵起武不耐烦，他都累惨了，恢复了点力气又怎么样，还是浑身无力两腿发软，真没多少耐心。

    又喊了两声，眼看那头驴子还在试试探探的，赵起武就不打算浪费力气了。

    留着点力气，赶紧腾云驾雾回去吧！

    他也不站起来，直接一挥手云雾涌出，就把金子和他包裹在中间。

    正要起飞，那头驴子大概是被云雾遮挡看不到他们，撒腿朝着这边赶了几步，昂昂昂地叫了起来。

    赵起武就停了下来，散开云雾露出身影：“过来不过来？”

    本来就是随口喊了一句，结果那头驴子真的迈开了腿，朝着他走了过来。

    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也不知道在盯着他还是盯着金子。

    应该是在小心金子，因为快到赵起武身边的时候，金子忍不住走动了两步，这头驴子立刻也转了个方向，始终让自己和金子中间隔着个赵起武。

    “快点快点……”赵起武又挥挥手，按住金子不让它乱跑。

    野驴真的就靠了过来，站到了赵起武身边，那大脑袋还低着头，到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步。

    要搁平时赵起武是绝对不会这么莽撞的，就算人们养的驴子，不是自家养的，他也不会轻易靠近。

    但是这头驴子，它不但是自己救的，而且还显得挺机灵的，他就伸手了，一伸手就摸到了。

    野驴被他摸到，躁动了一下，还跺了两步，接着就安稳下来，任他在自己大脑袋上摸着。

    赵起武就乐了：“呵呵，总算没白救你。”

    说了一句，他就不想多说，想赶紧回去。

    重新招来云雾，把野驴也包围进来，直接就飞上了天。

    野驴一开始还不安了一点，不过被他摸着脑袋，很快就又安静了下来。

    ……

    飞上了半空，赵起武才松了口气。

    一边回忆着自己来的方向，一边观察着这头野驴。

    现在离得近了，他倒是感觉，这头驴有点不像驴，倒是像他小时候见过的骡子——以前他们那里有骡子，后来就慢慢少了，等到各村逐渐有了拖拉机，现在一般都见不到。

    赵起武也知道原因，骡子又不会下崽儿，人们没那么强的需求之后，也就不会再特意去培育骡子。

    他记得看电视里，还见过有人骑驴子。

    不过在三河镇那边，驴子一般都是拉车驮货的，也没人骑过。

    他倒是想体验一把，但这会儿没心情，等回头要试试。

    飞了一阵儿，他觉得不对，低头观察了一下下方的地形，才发现自己似乎飞错了方向。

    平时他是不会出现这种错误的，一开始飞行还会出错，后来飞了几次就掌握好了，再没错过。

    这次纯粹是太累，脑子都有点糊涂。

    赶紧又调整了一下方向，继续朝着家的方向飞去。

    回到家就赶紧直奔厨房，结果金子跟着进来就算了，那头野驴也和金子一样，甩着尾巴跟了进来。

    赵起武懒得管它，先倒了一大杯水，敦敦敦敦地喝了一通，然后也顾不得再给食物加热，把厨房里的能吃的东西拿过来张嘴就吃。

    吃着喝着，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恢复过来点精神。

    看着金子蹲在脚下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他端了一碗剩肉准备倒给它。

    一转身，那头野驴正站在自己背后，盯着自己直看。

    在厨房扫了一圈，找了几根黄瓜和两捆青菜，他也不知道野驴吃不吃这个，抓着就出了门把这些东西扔到了门口。

    金子吃肉那是肯定的，不过这头野驴还迟疑了一下，才开始试试探探地去吃青菜和黄瓜。

    尝了一口，这个大家伙就咯嘣咯嘣的，把掉地上碎成几截的黄瓜消灭掉，然后吃起了青菜。

    赵起武懒得管它们，他现在只想睡觉。

    结果刚走到卧室，一转头那头野驴又追了过来，嘴里还咬着几棵青菜。

    “去去去，赶紧吃你的去……”赵起武挥挥手，进了屋往床上一躺，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都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再一扭头，那头野驴这次没进来，就站门口，盯着自己眨巴着大眼睛。

    他再挥挥手：“去吃东西去，别往屋里进。”

    驴子扭了扭脑袋，耳朵抖动了几下，就是不走。

    赵起武懒得多说，躺着多舒服，哪还顾得上它，伸着腿伸着胳膊把自己躺成了一个大字，美得很！

    怪不得人家都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嗯，舒服不过倒住——这边的方言，倒住就是躺着的意思。

    真累，迷迷糊糊的，赵起武就进入了梦乡，开始了日常颂口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