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逃离(2/2)
作者:江南蛰雷
    “得得得!”在一个小山丘的山脚下,张仲整个人贴在马背上,紧紧的抓住鞍桥,只是催促马匹狂奔,“嗖嗖”,不时有箭羽擦着他的身子飞过。

    在他的后面不远的地方,则是喝骂声大作,有十余骑清兵哨骑从后方的山坡角出现,他们一边追,一边搭弓射箭,一边大声喊叫着什么。

    看似张仲在亡命奔逃,后面的清兵紧追不舍,但是不一会儿,追击的清兵马队里突然有几匹马嘶鸣着倒翻在地,那马背上的清兵犹如麻袋一样翻滚着被抛了出去,旋即重重的甩倒在地,还没等这些清兵爬起来,后续冲击的马队铁蹄已经践踏过来,顿时他们都被踩的浑身是血洞,再也活不了。

    这几匹倒地翻滚的马匹同时绊倒了后续的清兵马匹,一时人仰马翻,这伙追击的清兵纷纷勒住缰绳,停了下来。而前面逃跑的张仲借机跑了个无影无踪。

    这伙清兵纷纷下马查看,却发现翻倒的马匹都是前蹄深深陷入一些碗口大的洞口,这马匹在急速奔驰中,这马蹄陷入土洞,还能讨的了好?不用说,马脚折断,整个马儿打横着翻滚是必然!

    这些陷马洞都是秦隐小队所挖,这些洞口个个碗口大,一尺深,上面都用小树枝和尘土遮盖了起来,而奔跑中的战马最怕的就是这个,马蹄只要踩进了洞口,结局自然不用多言。而张仲就是负责引诱这支清兵的,早先他在纵马奔驰的时候,自然是往边上避开了这地段,而后面追击的清兵哪里知道?顿时吃了大亏。

    现场胡语声大作,看到战马的惨状和几个人的损失,清兵纷纷大怒叫骂,可是让他们再纵马疾跑却是再也不敢了。他们停留原地,正破口大骂明狗阴毒的功夫,只听到山丘上“啪啪”的火枪声响起,骑马在徘徊的这伙清兵里,又是四个人身上飙出血箭,一头栽下马来。

    这队追击的清兵有十三人,刚刚马失前蹄,损失了四个,眼下被埋伏的汉家军火枪手又击毙了四个,剩余的五个清兵哇哇大叫着,操起弓箭和兵刃就往山丘上爬,不用说,他们是要找这火枪手的晦气了。但要说让他们纵马往山丘上冲,却是再也不敢了。

    这个山丘不是很高大,但是草木倒是很深。这五个清兵正自全神戒备的搜索山丘,突然草丛里人影一闪,一个迅猛的身影冲了出来,随着一个清兵的惨叫,一蓬血雨到处飞洒,仅仅是短短的刹那间,这个偷袭的人就得手了,只见这个清兵捂着喉咙栽倒在地。

    出来偷袭的正是秦隐,他所用的是汉家军夜不收所特有的三角军刺。这种武器据说是于望大人亲自交代军器局打造,作为夜不收的制式装备。

    这种三角军刺,有着恐怖的锥形刺尖,棱状的刀身以及三道泛着幽光的血槽,构成了秦隐手中令人绝望的军刺!这种军刺打造不易,主体采用手锻花纹钢铁,这是种近乎奢侈的百炼钢,平均一只军刺,军器局要花三个月才能打造出来。

    就目前而言,军刺打造困难,这汉家军夜不收也才仅仅装备一半人数,但是经过军器局测试,其貌不扬的三角状刺刀是这世上最强悍、最可怕的刺刀,一旦敌人被刺中,绝无生还的可能。

    随着这清兵的倒地,剩余的四个清兵纷纷半蹲下身子,操持着手中的兵刃,恶毒的紧盯着秦隐,把他围了起来,随着他们的逼近,形成了一个半弯的阵势,就想要将他剿杀在阵中。

    “忽!”其中一清兵使用是钩镰枪,只见他猛的大喝,手中那闪着寒光的枪刀瞬间刺到到了秦隐面前,就欲用手中钩刃把这明兵的脖子一勾两段!这明军一直不是喜欢攻击敌人脖子么?如今,我这大清勇士也让汉狗尝尝脖子被勾断的滋味!

    这次亲自出来偷袭,秦隐心头那蛰伏的嗜血怪兽早就被引诱了出来,此时他的眼睛已经是赤红的可怕,整个天地在他眼里都沉寂了下来,他那血红的眼里只有这几个清兵的影子。

    他猛得身子一侧,间不容发的闪过枪勾刀锋,顺势身形暴进,错身间,手中的军刺刺入那清兵的喉咙,然后扭身一转,勘勘躲过右边清兵手持长柄虎枪的那照胸凶猛一击。

    都说一寸短,一寸险,右边清兵一击落空,人却往前窜了几步,刚好秦隐借着那侧旋之力,军刺顺势横切在清兵脖子上,锐利的侧棱刀锋瞬间撕开清兵脆弱的喉管,殷红的血液顿时喷洒在了风中。

    这已经是第三个被他割开了喉咙的清兵。

    这短短瞬间,兔起鹘落,清兵已经损失了三人,剩下的两清兵“哇哇”怪叫着,赤红着眼,在秦隐击杀第三个清兵时,他身后已经逼近了一清兵,他奋力的把手中的弯刀带着呼啸的气流狠狠斩落。

    几乎是在身后刀风响起的同时,秦隐反手猛力掷出了手中的军刺,同时身子向前扑了出去,刚好躲过那斩首的一刀,不过后背软甲仍是被刀锋划破,顿时身上血流如注。

    原来秦隐是穿有铁甲的,不过这是在山间偷袭,不是阵地战,穿着沉重的铁甲行动殊为不便,所以他不顾吕兆祥的反对,直接穿了皮甲上阵,这也导致他在战斗里首次受伤。

    看着面门上深深的被插入了军刺,身旁被贯穿了脑袋的同伴,最后那名残存的清兵疯狂了,他挥舞着手里沉重的板斧,喘着粗气进逼,他要把这个可恶的明军剁成肉酱!

    “呼呼”板斧沉重的破空声接连响起,秦隐倒地侧滚躲避,毕竟他后背受伤,行动已经是不灵便,眼看这要命的功夫,山丘上“啪啪”又响起了火枪声。······

    秦隐小队又开始跑路了,刚刚的战绩不错,又诱歼了清兵一部哨骑,付出的代价是秦头的受伤,虽然其中手段不太光彩,但是吕指导员说了:

    “啥?要光明正大?让鞑子死了也瞑目?放你的臭狗屁!英雄豪杰?狗屁!狗屁!臭不可言!”

    “无论干哪行的,说白了,只有两种人,活人和死人!作为军人,同样如此,······”

    作为吕兆祥早年的心腹,张仲听到这熟悉的教导,不由呵呵的笑了。同时在这小队撤退途中,吕兆祥那阴柔的声音持续响起:

    “都说秦头早年有过作为指挥官而亲自上阵的‘光荣’处分,本来以为你已经吃了教训学了乖了!看来你狗还是改不了吃屎!”

    “刚刚那阵仗,你何必亲自上阵?杀人的瘾头又来了?只要再等那么一会,这几个鞑子还能逃过咱火枪手的打击?这次行动前后所有的事情经过,回马头营后,我要如实上报,你做好再次被处分的准备吧!”

    “吕指导员!”在马背上颠簸着,不时被扯动了伤口,痛的直咧嘴的秦隐讨饶道:“这次出来行动,咱小队可没有配备军法官!要知道你可是指导员,干好本职就可以了,何必狗拿耗子,那个,那个······”

    “怎么着?闲我多管闲事了?”

    “这个,倒是不敢,不过······,早前我已经受过处分了,要是再背上一个,这个,这个······”秦隐可怜巴巴的看着吕兆祥。

    “算了!算了!看你这可怜相,亏得这次行动没有配置军法官,我也不是军法官,就放你一马吧,记住!这可是黑档案,如有再犯,老账新账一起算!”

    看到事情如此便过关,秦隐大喜,忙不迭的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