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姐，你怎么了？”

    被白裙小姐姐贴了“逗比”属性的赵寒犹不自知，见她退得远远的，连忙上前问询，却发现对方皱着眉头向旁躲开，捂着鼻子指了指盥洗间的方向。

    “这是……”

    白裙小姐姐避到窗边，开口道：“赶紧去洗一下，你刚才凝练武道意志成功，天道赐福，洗筋伐髓，身上脏乎乎的，臭死了。”

    “喔，我终于凝练出了武道意志？”赵寒眼睛一亮，低头看了看身上，体表果然有一层黏糊糊的灰色油脂般的脏东西，里面还有暗红色的血迹，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让他自己都一阵作呕。

    “好臭！”

    半个时辰后，洗漱一新的赵寒换了身干净的衣物，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和白裙小姐姐隔着案几落座后，就迫不及待的发问。

    “小五姐，是不是每个命武者凝练出武道意志都会产生天人感应，得到天道赐福？”

    “每个命武者凝练出武道意志的确会引发天人感应，但不是所有的天人感应都叫天道赐福。”白裙小姐姐摇摇头，解释道，“按照异象的等级，天人感应分为一般的天人感应，天道赐福，天降祥瑞三个层次。”

    “其中，天人感应是最普通的，基本上九成九的命武者在凝练出武道意志之后，所产生的天地异象都只是这个级别，异象范围往往是延绵数里到数十里。再往上就是天道赐福，通常只有在宝丹境以前凝练出武道意志，并且触摸到了天地大道，才有可能出现天道赐福，通常表现在异象的范围在百里到千里之间。”

    “再往上就是天降祥瑞，这种级别的天道显化，只存在荒古时期，圣人出世才有此等天象，所谓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紫气浩荡三万里等等，那都是在世圣人。”

    “那我刚才的是天道赐福？”赵寒眼瞳闪亮，向后仰了仰身子，脸上满是得意之色，“那我先前的异象范围有多大？”

    “具体的我没注意，不过数百里是有的。”白裙小姐姐捂嘴一笑，接着说道，“不过，你的武道意志究竟是哪一种？我还没见识过，你施展出来给我看看。”

    “好，小五姐，接招！”

    赵寒双眼一眯，也不废话，抬手向着白裙小姐姐就是当胸一拳轰了过去。

    这一拳简简单单，没有任何的技巧，哪怕是街头混混都会，但就是这简单的一拳打出，却仿佛有一座山峦倾覆，轰隆隆的声响在虚空中炸开，又仿佛有一头堪比山岳的巨牛低头朝天柱搏命一撞。

    那是纯粹，原始，透着浓郁荒古气息的一拳，没有任何杂七杂八令人眼花缭乱的神光圣霞，也没惊天动地的各种异象，有的就是那霸道，蛮横，纯粹原始到极致的力量！

    面对赵寒这随意打来的简单一拳，白裙小姐姐的神情空前严肃，她举臂伸出五根白嫩无瑕的手指，避开赵寒强势霸道的拳面，轻轻的搭在赵寒手腕上，与此同时，五根手指指尖荡漾起一波波涟漪般的五彩光华。

    青白赤黑黄，五色流转，生生不息，漫开造化神韵，虚空中有天花坠落，地板似有一朵朵金莲涌现盛开，神魔在低语，仙佛吟唱，更有玄女漫舞，刹那间如坠仙境。

    “啵~”

    两人拳指一触即收，四周异象顿时消散，赵寒脸色略显苍白，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看着沉默不语的白裙小姐姐，他有些拿捏不准，小心问道：

    “小五姐，如何，我凝练的武道意志还不太熟悉，不过刚才已经是尽了我全力了。”

    “没想到，你居然选了这条路。”白裙小姐姐沉默了片刻，开口就吓了赵寒一跳，“你这条路，不好走，从古到今，走这条路的不知凡几，尤其是在上古时期，但可惜，却没有一个人走到了最后。”

    “力之道，在中古时期，被称为至强之道，很多人相信这条路如果走到巅峰，将会是万道之首。可私底下，很多人有将之称为最弱之道，因为从古到今，不仅没有一人走到最后，甚至走到半途时，就被选择其他道路的人纷纷超过，而且除了初期能够提升战力以外，到了中后期……”

    白裙小姐姐虽然没有明说，但从她惋惜的神色来看，显然力之道除了在前中期还能勉强应付，到后期差不多就会沦为鸡肋。

    要知道命武者的武道意志，实际上就是自己的精神灵魂意念与天地大道交感，从而在自己的灵魂上留下大道烙印，每一个灵魂有且只有一次和天地大道交感的机会。

    一旦和某种大道交感，留下大道烙印，就将伴随一生，不可更改。

    赵寒先前在冥冥中，选择了诸般大道中最粗最长的那根交感依附，这也没错，只是这条路……从古到今，还从未有人走通过。

    通常命武者在凝练武道意志前，护法的师门长辈都会反复交代不要去碰那根最长最粗的，那根家伙看起来唬人，实际上没什么卵用，而要选和自己感觉最亲近的。

    只是赵寒一路修行，虽然不时有虎牙萝莉和白裙小姐姐这样无论身份背景都强的一塌糊涂的怪胎指点，可却没有一个是成系统的，循序渐进，由浅入深的传授，许多关窍，许多忌讳，往往都是遇到了才会被告诉一二，没遇到的根本就不会提。

    这也就造成了赵寒如今的奇葩，有些修炼界生僻鲜为人知的东西他能说的头头是道，而有些明明是基础中的基础，众所周知的忌讳他却全然无知，这水平忽高忽低，奇葩的要死，运气好甚至能忽悠住那些博学的老家伙，运气不好甚至连那些刚刚踏入超凡境界的学院新生都说不过。

    赵寒沉默了片刻，突然从嗓子里挤出一段低音：“从古到今都没人走通过吗？”

    “事无绝对。”白裙小姐姐心有不忍，安慰道，“前人无法做成的事情，不代表你就做不成，只是，你需要比别人花费更多的精力和功夫，要比别人吃更多的苦，遭受更多的挫折和打击，承担更多的嘲讽讥诮，才有那么一线机会。”

    “我愿意啊。”赵寒抬起头，正视白裙小姐姐双眼，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我选择的路，就一定要走完，且能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