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

    万大良正要拒绝，但是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那就一起去吧。”

    “京生，你们看家。”

    李向阳将话撂下，跟着万大良出了门。

    到了门外，一路上李向阳都没说话。

    一直走到商店，李向阳才开口道：“你们是不是要把学军遣返回去？”

    万大良楞了一下。

    但是多年的卧底生涯，已经让他养成了面不改色的习惯，含糊道：“哪有的事，不要乱说。”

    “我不是乱说，而是有根据的。”

    “我们三个，本就是要被遣返回去的偷渡客，是大圈帮这次的卧底任务给了我们改变命运的机会。”

    “没有这个任务，你们也用不到我们。”

    “郭学军说吕sir有其他任务给他，可我想不出吕sir这种人，除了这件事以外，还有什么地方能用得到我们这样的人。”

    李向阳面色严肃，虽是猜测，却说的斩钉截铁。

    万大良眉头微皱，眼见糊弄不过去了，只能叹息道：“做卧底，最重要的是胆大心细，头脑清楚，不然害死的不只是自己，还有你的搭档。”

    “我不说，你自己想，郭学军适合当卧底吗？”

    “他这个当事人，都没有你这个旁观者看的清楚，万一在执行任务期间，遇到了需要随机应变的情况，他恐怕连撒谎都撒不圆。”

    沉默。

    李向阳也知道，卧底不是那么好当的，尤其是在恶名昭彰的大圈帮当卧底。

    但是想来想去，他还是不想放弃郭学军，忍不住开口道：“大大哥，你能不能和吕sir说一下，卧底大圈帮的任务，我和京生会漂漂亮亮的完成。”

    “看在我们的面子上，能不能先不要把学军遣返回去，等我们把活干完了，也不要求让学军当警察，只要让他留在港岛，身份证的事我们会帮他慢慢办的。”

    万大良有些意外，奇怪道：“向阳，你和郭学军也是今天刚认识吧？”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李向阳叹息着：“郭学军和我，和京生，我们三人的命运太像了，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我愿意帮他一把。”

    话都到这份上了，万大良也没有什么好说，点头道：“我会和泽哥说的，遣不遣返郭学军，就是泽哥一句话的事。”

    遣返非法移民，是移民署的工作。

    但是移民署这个机构，独立性并不强，有很多地方需要跟当地警署合作。

    一两个非法移民，对移民署来说不算什么，只要有说得上话的人开口，他们会很乐意卖面子。

    当然，你要是平头百姓，找不到这个说得上话的人，一切都公事公办那就不好办了。

    规章制度可是死的。

    “大大，吕泽警官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不是程警司的手下吗，我看程警司对他的话很重视啊。”

    李向阳以前是林桂方面的刑侦队长，对官面上的事也不是两眼一抹黑。

    他亲眼所见，明明程警司是吕泽的顶头上司，可他们有事都是商量着来。

    甚至在一些事上，吕泽和程警司的想法有冲突，程警司反倒会主动退让。

    “我看你这人比较机灵，要不这些话我是不会对你说的。”

    “泽哥，是我在警队的靠山，我帮他办了一件很麻烦的事，这才好不容易靠上去的。”

    “他背后有大佛撑腰，别看现在只是高级督察，实际上他说话比一般的警司都好使。”

    “程警司呢，就是个普通警司。”

    “像他这个级别的人，西区警署有二十几个，放眼整个港岛更是有几百人。”

    “派系懂不懂，就是圈子。”

    “港岛警队有三座山头，不，现在是两座，一个姓关，一个姓李，泽哥是关家的女婿，关家这代的掌权人，只有一个女儿，剩下的你自己想吧。”

    万大良挤眉弄眼的说道。

    听到这话，李向阳精神一振，沉声道：“大大哥，你果然够意思，连这种秘密都会告诉我。”

    “切！”

    万大良挥了挥手：“这也不算什么秘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活该他被人踩在脚下。”

    “你也别得了便宜卖乖，我是看好你的未来。”

    “你这人头脑不错，万一真让你在大圈帮中打出一片天地来，加入警队之后，说不得还要你照顾我呢。”

    “我这人最爱交朋友了，你要是记我的好，日后飞黄腾达了别忘了我就行。”

    万大良从警校毕业开始，就一直在当卧底，在社会上摸爬滚打。

    他很清楚自己有什么，没什么。

    他有这些年苦心经营的江湖人脉，消息灵通。

    没有精英警员该有的枪法，身手，甚至连跑路都没有人家跑得快，抓贼是不用想了。

    他要是不多动点心思，迟早和那些普通警员一样泯然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