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道出，尽是辛酸和无奈，此时的百里萱心里明白，自己今日算是不保了。

    抬眼看着满脸杀意且还有理智的柳一山，百里萱最终含泪说道：“今日我百里萱，愿意为自己的鲁莽承担一切，还请柳掌门放过我的族人，我死而无怨。”

    一声清脆，但是却不太响亮的磕头声想起，让人心中不免为之一颤。

    柳一山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百里萱，转而继续看着皮子程，轻哼一声：“老东西，算你识相。”

    随后将外散的魂元之力尽数收回，夜空又恢复了往常的寂静。

    解除了禁制的皮子程立刻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柳一山一拱手：“柳掌门，少主我交给你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皮子程的心都在滴血啊，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这错误的命令，居然害得百里萱性命不保。

    现在的他，已经想到了百里萱灰飞的样子，心下不忍看到如此悲惨的结局，重重的叹了口气后，便离开了。

    而百里萱依旧跪在地上，面对死亡的她，心里不知为何，似乎平静了不少。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柳一山看着跪在地上的百里萱，整个右手掌已经包裹着一层红光，看样子随时准备出手。

    百里萱看了看红光之处，笑了笑，只是这笑声之中多了一丝凄凉与无奈：“还能说什么，既然要死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动手吧。”说完以后，缓缓的将双目闭合，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柳一山慢慢将手臂抬起，嘴中说道：“临行前，送你一句话，下辈子如果还是做妖，希望你的心地能不再这么邪恶，回归正途才是本心。”

    手臂已经高抬，话语一停，柳一山的手掌对准百里萱的头顶猛的拍了下去。

    “柳大哥不要。”

    就在手掌距离百里萱的头顶，还有薄如纸片高度的时候，忽然从柳一山的身后传来邱灵儿的声音。

    柳一山下意识的停住了攻势，心中一颤，一股奇怪的想法涌入自己的大脑。

    手掌之下的百里萱身子也是一颤，本以为自己今日死路一条，没想到柳一山这时候停住了杀手。

    这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让百里萱的心跳也快了不止一倍。

    重伤的邱灵儿经过妖丹的调和，居然好了个大半，一睁眼，便看到柳一山跟百里萱说些什么。

    但是这种情况，傻子都能想到柳一山要做什么。

    不过柳一山动手前说的那句话，邱灵儿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自己喊的及时，恐怕现在的百里萱已经成了柳一山的掌下亡魂了。

    邱灵儿跑到百里萱的身边，同样跪在了柳一山的身下，双臂一展，目光坚定的说：“柳大哥，如果你要杀，就先杀了我吧。”

    “灵儿你这是做什么？”柳一山的手还没有收回来，很是疑惑的看着邱灵儿。

    百里萱也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了看身前的邱灵儿，这印象当中，似乎没有这个人。

    自己刚刚偷袭了她，居然还为自己求情，对于这一点，百里萱的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自卑感。

    “柳大哥，刚刚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柳一山收回手掌，转身看向别处：“那又如何？”

    邱灵儿看了看百里萱，转而对柳一山说：“你刚刚说如果有下辈子，希望她的心地不要这么邪恶，回归正途，那你为什么不给她一次机会呢，妖族本就卑微，所以我们都竭力的想要融入到你们人族中去，可是万万年以来，好像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除了样子，我们终究是妖。”

    柳一山微微低头，斜着眼看着邱灵儿：“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妖就是妖，就算再怎么修炼，妖的本质不会改变。”

    “那我呢？我是不是也和你说的一样，如果不是因为魂元的关系，你是不是也杀了我，到底是谁邪恶，柳大哥，难道修炼界真的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吗，难道修为低下，身份卑微的，都该死吗，对，你说的没错，妖确实是妖，不管如何修炼，妖的本质不变，难道我们就没有机会做一个好妖吗？”

    邱灵儿说到最后，眼眶已经泛红，泪水顺着她的眼角偷偷的滑落，微风吹过，还不等掉落在地上，就已经变成了一道泪痕。

    柳一山被这般质问，心头不知为何有些发堵，当下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猛的回头看着邱灵儿。

    而邱灵儿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柳一山，这等对视，她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更多的是理直气壮。

    “灵儿，你错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如果今天我修为不如妖尊，你想下后果是什么。”

    想了想，柳一山苦笑一声：“也罢，既然你不愿意看到我杀戮，我今天就暂且放过她。”

    听到这里，邱灵儿脸上一喜，双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抓着柳一山的手臂，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真的吗？”

    而跪在地上的百里萱身子明显一怔，她没想到，一个修为强大到如此恐怖的强者，居然会听一个狐妖的话，这个结果，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骗你对我有好处吗，不过她死罪可免，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养足精神，咱们在说这件事。”

    说完，柳一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主殿，只留下了她俩待在原地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