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好大一锭金元宝(1/2)
作者:廖鼎
    这人进来看了肖东山和道长一眼,上楼去了。

    肖东山暗想:“这人来的古怪,偏生打着拐带人口的旗号,莫非是冲着我来的!此人看起来武功很高,翟彪请来的帮手?”正疑惑不定,这人又从楼上下来了,对伙计道:“楼上也太冷清,还是坐下面,热闹!把我刚点的菜搬下来!”

    这人坐到肖东山正对面,盯着肖东山连看了好几眼。不一会,伙计给这人端上菜来,却是四道菜:卤子鹅、炒腰花儿、抓炒鲤鱼、清蒸玉兰片。伙计又拿一壶麻姑酒来,这人接过大口咕咕喝起来。

    道长放了筷子,双手放在膝上,大马金刀的坐着,道:“你这个史字写错了啊!应当是使节的使,有人字旁的,你如此粗心大意,能破什么案?你打着汉王的旗号,汉王知乎!汉王许乎!”说到后来声色俱厉,大有斥责之意。

    那人道:“我管不平事,捕不良民,替天行道,与你牛鼻子老道何干!”道长道:“还没请教这位替天行道的捕快大人,高姓大名?”那人道:“本人徐均平,人如其名,最是均等公平,人称铁血快捕徐青天的就是区区在下。”道长哦了一声,道:“久仰!久仰!好个‘徐青天’,阁下的事我倒是有所耳闻!却不知原来是这般大张旗鼓的!”徐均平道:“替天行道何需低声!”道长道:“好个替天行道何需低声!却不知多少恶事借天道而行!阁下好自为之!”道长站起身,揣了不知什么时候伙计拿来的几个馒头,把钱放在桌上,就此出门而去。

    徐均平怒道:“好无礼!”低头大吃大喝起来。

    自从这人进来,肖东山就觉浑身不自在,赶快吃完了饭,结了帐,拉三九就走。三九也见这人古怪,并不出一声。只听这人喃喃自语:“吃饱了再说,不急,不急……”

    肖东山接过小二喂好的马,抱三九上马又往北走。那匹黄骠马本是一匹老马,肖东山最近骑着它走得路多,到此时有些不济了,越走越慢,好在离磨刀寨已远,不用匆匆赶路了。三九道:“贼哥哥,你放了我吧,我去叫我爹找黄小春拿了书还你。”肖东山道:“你爹这么好说话?”三九道:“他……以前的话,多半会答应……这一年来,确实有些咄咄逼人……”肖东山道:“刚才那个打旗子的在,你怎么不喊叫起来?”三九道:“他看起来比你还坏呢!”肖东山呵呵冷笑。

    自从在那家店吃过饭后,肖东山总感到后面有人,猛回头几次,却人影也没有一个。

    放慢后又走了许久,过了两个村子,眼见天色不早,肖东山问了村民,知道前面又有小镇,于是顺大路往镇上来。

    进镇投了店,两人要了一间房,吃了饭,洗漱完,关了房门。三九脱了鞋、外衣,偎在床上,肖东山一手握刀,坐在床头,他问三九道:“你们今天本要去哪里?”三九道:“去先生家,师娘病逝了。”  肖东山问道:“先生对你好吗?”三九道:“先生对我很好啊,就是有点太严了,字写不好还要打手呢……我师娘过世了,先生不知多伤心呢,先生没有孩子,就当我是亲生的一样,我今天要去戴孝的,还有几句话要给先生讲,偏偏遇到你这种打劫抢人的……”

    肖东山道:“什么话?” 三九道:“我要给先生说,师娘走了,还有我呢,等先生老了,我来养老送终!”肖东山道:“哦,这是极紧要的话,耽误了你的事,这里给你赔礼了!”三九道:“贼哥哥,你这样做强盗可不行,我爹说了,要凶,别人才会怕你!”肖东山问道:“你想要别人都怕你吗?”三九肯定的道:“不,我想要别人都喜欢我!”

    肖东山道:“从没有人能让世上的人个个都喜欢他的,有喜欢他的,就会有讨厌他的。”三九道:“哪谁讨厌你?”肖东山想了想说:“我二娘算一个吧。不说了,不说了,睡觉。”

    过了一会,三九又道:“贼哥哥,看在你对我还算不错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件事。”肖东山好奇道:“什么事?”三九道:“你不是找经书吗?那经书我看过了,里面写的我都记得,要不我念你写,你记下了放我回去……后面的几页记得兴许不是很准了,要慢慢想……”肖东山道:“你念我听听……”三九道:“不念,不念,除非你答应放我回去!”

    肖东山道:“要不我念给你听听!”说着从中间念道:“鸽子入林,左脚前上步,面南体右转,右手后下劈,刃在后。脚凝,右手刀外旋上挑,刃在右,刀尖左斜上,左手凝,目视刀身……”

    三九接着道:“右手持刀反手上挂于头上,左掌收于体侧,掌心向前,指尖向左,目视刀尖,左腿屈膝……”

    肖东山惊道:“你果然记得,先生天天教你读这个啊!”

    三九道:“哪有!先生才不教这个呢!我在我爹房里偷看了一个多时辰,就记住了。”

    肖东山道:“嘘!有人!”一掌熄了灯,果见窗外人影一晃。肖东山提刀越窗而出,四处察看一番,又没了动静。他不敢走远,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只得又回来,关了窗。又伏地听了几听,没动静,这才又点了灯。

    三九道:“没见到人?”肖东山道:“跑远了!”

    三九道:“不是我爹爹!”

    肖东山道:“不是那个徐均平,就是那个道长,这两人都古怪的很!”

    停了半晌,三九道:“贼哥哥,你既然记得经书上的武功,还非要找那经书做什么?”肖东山道:“这书原是一座寺院的祖传之物,闹饥荒时,老和尚把这书典押在我家,典得五十两银子度过荒年,前些日子才从我手上取回,在湖上被黄小春和刘应阳夺了,这两贼子还杀了一个船夫、一位相公呢!老和尚受了惊吓,回去就病了。黄小春把誊写的副本献给你爹,自己留了原本,我上次去就是换走了那个副本,我把副本拿给老和尚一看,他认出是副本,一急一气就圆寂了,这经书是人家祖传之物……我要抓黄小春这贼子,夺回原本,把原本还给寺院。哪知他把你押我手里,自己一去不复返了!狗贼!”三九道:“原来如此,这是黄、刘二位的不对了。”肖东山道:“不拿到原本,誓不罢休!”三九道:“原来贼哥哥是好人,给人强出头!”肖东山哼了一声。窗外也有人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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