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明的夜校考试顺利通过，刘总工退休之前为她使了把力，从图书馆转到总厂办公室工作。当然这件事本来和水书记关系更好的宋运辉也可以做，但刘总工还是没让他去提，事情再不大也是人情，宋运辉年龄小以后的路还长，刘总工为了保护女婿不愿因为多填事端给以后宋运辉的发展带来麻烦。

    刘启明来到总厂办公室工作后，做为总厂副厂长的程厂长偶尔就会看到这个把自己女儿比下去的女人。女儿因为当初的事现在变得性格沉默，不像以前那样单纯快乐，脸上的笑容也变少了，唯一让程厂长欣慰的是，从那以后，女儿对工作和生活都上心了不少，不仅会计证考到了，而且现在在运销处工作很得领导认可，平时也学着跟她妈妈做菜，织毛衣。但老程就是不开心，他希望自己的女儿永远是无忧无虑的。

    这两年来想和老程做儿女亲家的人不少，儿子程千里倒是有了女朋友，但女儿一直不同意相亲，而自己也不想找对象，急坏了程家老两口，好在女儿年龄小，离变成老姑娘还有几年，可总是见到刘启明这个宋运辉的妻子，听说两口子恩恩爱爱，小日子过得红火，老程就对女儿的感情问题更加上心，同时心中也更加暗恨宋运辉。

    一天快要下班的时候，老程来到水书记的办公室。

    “书记，晚上有事吗？我家那口子今晚做了几个菜，你到我家去，咱们俩喝两盅？”

    水书记心中明白，闵忠生即将上任总厂副厂长。自己在退休前能否一直把住金州的大权，就要控制好底下人，得有人一直站出来与闵对立，分权，这样自己才能以仲裁者的身份去平衡，继续凸显他一把手的地位。老程在上面没有关系，他最大的关系就是自己，他和自己又差不多退休时间，正是未来和闵忠生做对手的主力角色。

    “好啊，正好今天馋酒，去尝尝你家那口子的手艺。”

    两人下班一路来到程家，老程妻子和水书记招呼一声就又进去厨房做菜。两人来到书房聊天等待，“老程，你们家开颜还没下班？”

    “那丫头啊，前段时间不是被她领导夸了嘛，以前下班还只是晚个十分八分下班，现在好了，准得晚个半小时，也不知道她哪有那么多工作要干。”

    “哈哈哈，小丫头肯努力是好事，回头和我小赵说一声，督促开颜按时下班。对了，现在开颜还没处朋友吗？今年也23了吧？”

    老程等的就是这句话引子，他赶忙摇头叹息，一脸的苦笑。

    “可不是，这丫头也不着急，再过两年就成老姑娘了。我和她妈啊，整天着急上火，但还是说不听，哎。”

    “这几年厂里来了好几批大学生，就没有看着合适的？”

    “有是有，但你也直到，这几年的大学生多数都去了宋运辉的新车间，那都是听他话的，厂里都传我和他宋运辉不对付，那些新来的在他手底下干活，能为了想和我女儿谈对象被人家穿小鞋？我一个过两年要退休的人，怎么能比得过跟着小年轻有发展。”

    “老程，你这话说的好像是特有所指吧？哈哈，你啊你，说吧，你感觉哪个男生合适，我不行亲自去帮你联系一下。”

    “嘿嘿，倒是有一个，方平，来咱们厂三年了，去年提了副科。我看这小子不错，也是个工作努力的，以前参加过新车间的德国设备安装，我观察了很久，人性格也不错。”

    水书记这么一说倒是想起这么个小伙子了，记得去年提职称时就是老程和他说才给这方平通过的，看来这老程惦记人家的时候不短了。

    “他现在也在新车间工作？”

    “是啊，这小子以前是宋运辉的室友，现在还在他底下工作，所以我说啊，就算我老程的女儿再优秀，人家也不敢去追。”

    水书记心中一动，此时他怎能还想不出老程的想法，他这是要示人以好，再来釜底抽薪啊。眼下宋运辉的作用肯定是比不过老程的，这老水心中明白得很，所以他此时必须做出选择。

    “既然那小伙子工作几年一直不错，去年也提了副科，新车间宋运辉提了车间主任不是空出来个副职嘛，不如就让他来做吧。这事你到时候在厂里会议时报一下，咱们研究一下。”

    “好，好。走，我家那口子应该做完饭了，咱们不用等开颜，先喝着。”

    厂里下达的通知非常迅速，一周后，方平被提为一分厂新车间副主任。而厂里很多人听说，他的这次任命是总厂程厂长提出的，他们都在想，为什么老程对这个方平这么上心？可也不知道个究竟。

    方平去年虽然提了副科，但是依然住在原来的宿舍，这次被通知提为车间副主任，心中自然高兴，但他和宋运辉关系要好，而提他的人是和宋关系不好的程厂长，这让他心中不知如何是好。宋运辉搬出双人宿舍后和方平一个宿舍的换成了一个比他还晚来厂里的大学生。因为方平升职，晚上特意买来好酒好菜为方平庆祝，两人和了不少酒，那小年轻喝得伶仃大醉，倒床上就酣睡起来，呼声震天，而方平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觉。

    上次程厂长帮他提了职称，这次又给他落实了实职，说实话，方平心中是感激的。但因为宋运辉过去一直对他很好，年轻人讲究重情重义，所以以前也没有额外的去程厂长面前表示感谢，但这次.....方平感觉再不去的话，他的心中会感觉太对不起程厂。

    第二天上班，方平就来到了宋运辉的办公室，两人在屋里嘀咕了一阵，宋运辉拍了拍方平的肩膀。“这是好事，你别有压力，你来当副主任我是放心的，你也有这个能力。这次程厂长帮了你大忙，得去感谢人家，你不用顾虑我，我们是一个宿舍住过的兄弟，兄弟好了，我自然为你高兴。”

    再过一天，正赶上周末休息，方平带着一些简单的礼物前去拜访程厂长。老程笑容满面地接待了他，话语中都是对他工作的认可和鼓励。希望他在新的工作岗位继续严格要求自己，为厂里做贡献。那天程开颜本想出去逛街，但被程家二老留在家里，方平上门，程母说自己要出去买菜，让程开颜帮父亲招待客人。她与方平这两个被安排好的人还不知道此时程家二老心中的想法，老程与方平说完话，要留着方平吃饭，这么大的领导留人，方平推拖不过，而老程又说自己有些事情要去书房处理。就把方平交给女儿程开颜，让两人聊天。程开颜这两年工作努力，不是以前的简单丫头，和方平的话题也能涉及到厂里的一些事，两人都是年轻人倒也都不拘谨，一来二去自然从陌生人成了，

    不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