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元帅和卷帘大将，怎么了？”廿秋斜了林阿一眼，看到林阿的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心里一动，继续说道，“天上有条河，叫银河，银河有一百单八万的天兵天将，都归天蓬元帅管辖，至于卷帘大将么，只是个在陛前为玉帝卷幕帘的侍卫。”

    “银河？！”林阿心思转了好多转，突然嘴巴张得老大，用手指着天空，“可是这上面的玉带河？”

    “有图像么？”这下轮到廿秋吃惊了，因为银光闪闪所以叫银河，可换另外一种方式，整体看来如同玉带一样的，不也可以叫玉带河？只可惜自己来这一年，羽林桥上空全都被浓雾笼罩着，晚上半点星光也无。

    “有，有！”林阿忙不迭的应道，他左顾右盼的瞧着羽林小食里再也没有旁人，就伸出左手在怀里掏摸了半天，掏摸出一块二指宽，三指长，半指厚的玉玦，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里，又咬咬牙，右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绿豆大小的一小块乳白色透明六方晶体，将晶体放在玉玦上，嘴里开始念念有词起来，只是跟蚊子哼哼也差不太多，根本不知道在哼的啥。

    廿秋凑近了细细看去，玉玦上光滑得很，啥图案也没有，小晶体形状非常像冰糖晶体，但廿秋没见过乳白色的冰糖，单晶冰糖顶多就是有点浑浊罢了，没有这么均匀的乳白，还依稀泛着光。

    忽然眼前一闪，廿秋仿佛来到了星空下，抬眼望去整个天斗布满了星星，一闪一闪，没有一丝的云，也没有雾，就如同小时候在村里的山头上看星星是一样一样的清晰，又像是草丛里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很是壮观。

    西南方向的星空更是密密麻麻，从西北一直延申到了东南，仿佛一条玉带横亘在空中，玉带的两边是星星点点的亮星。

    没有北斗星，没有太白星，天上所有的星星里，廿秋没有找到他熟悉的星座，不过在南边的天空，有一颗闪着冷冷蓝白光的星星，是整个星空中最亮的，而天狼星也是蓝白的，同样是地球的星空里最亮的星星，就不知道是不是了。

    西北的玉带边上有几颗星星亮度也不低，形状上与北斗七星及北极星完全不同，但在玉带的另外一边，还有几个星的亮度也不低。从相对位置来看，倒是很像牛郎织女。

    在老家看天狼星是最亮的，是因为天狼星距离近所以亮，在天陆上看天狼星可未必是最亮的。

    玉带的形状与银河也有差别。多少有点天文基础的廿秋知道，只要是盘状星系，那么在这个盘状星系盘里任何一个星球上看夜空，都会有一条玉带。

    有些许失望。

    不过没关系，就当这是银河吧。

    “没错，就是它。”廿秋说得斩钉截铁。

    “确定？”

    “确定，你看这颗最亮的，就是天狼，也是二十八宿的井宿的洞府所在，这里是牛郎星，河对面的是织女星，牛郎织女知道吧？”

    “……。”

    于是又简要的向林阿普及了一下牛郎织女的故事，又指着星空：“你看那星左右各有两颗星，便是牛郎与织女的一双儿女洞府所在，前面的一颗星，便是那老牛的洞府所在。”

    星空里，任何一颗星都能强拉出两颗伴星出来，差别无非就是距离远近而已。

    “真，真，真滴？”林阿顺着廿秋的手指，自己脑补找到两颗星，嘴巴张得老大，就那么呆楞楞的看了半天，“真羡慕他们，凡人飞升啊，凡人飞升啊。”

    这要是在地球，凡是第一次听说牛郎织女的，都是把重点放在银河隔阻了牛郎织女相会上，而林阿，则是放在了作为凡人的牛郎和他的儿女竟然可以飞升。

    是不是银河廿秋不知道，天陆绝对不是地球是肯定的，至少地球上没有羽林河和羽林桥这样的景色，廿秋的万金油外号不是白叫的，天文地理历史啥都懂些，虽然不精通，但是地球上著名的景点他就算是记不起来也有印象，什么马丘比丘，什么太阳神殿，什么天使瀑布等等，只要看到就知道是它们。

    太阳系不过是银河系偏僻角落里的一个小不点，如果天陆所在的星系是在银河系的另外一端或者另外一条旋臂上，看到的银河以及星星也肯定是不同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另外一个圆盘状星系，比如正在急速向银河系靠近的仙女座也是典型的带悬臂的螺旋盘状星系，也有可能天陆是在仙女座内。

    甚至，天陆可能还是属于另外一个宇宙。

    廿秋仰头看着玉带在伤春悲秋，感慨再也回不去了，林阿也仰头，不过是在消化这小半天廿秋灌输给他的“天上知识”，手一边指指点点，嘴里也念念有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星空逐渐黯淡下来，然后湮没在羽林桥上空翻滚的雾中再也不见。

    “值了，值了。”林阿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这颗元石用得值得。”

    廿秋也收回了目光，“那是元石？元石不该是半个拳头那么大的么？你那丁点，瞧起初把你心疼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什么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灵石、符箓、阵旗等等术语，廿秋可以张口就来，不说他，当年身边的哪个人不是如此？倒背如流都算差的了。

    “您秋哥儿自然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你可知道就这一颗元石价值多少？足以在离京城不远的郡城中心买下一个铺面，这可是我们斥候最后保命逃生用的。”林阿砸吧嘴，小心翼翼的将玉玦上原本乳白色现在已经变成灰白色黯淡无光的元石倒进一个小瓷瓶里，塞上盖子，“就这已经没了元气的，也能换把好钢刀。”

    “天陆上的元石都这么大么？”

    “大小不一，据说皇宫里就有你说的半个拳头大小的，不过我们这些人是无缘见识了，倒是秋哥儿，就冲你刚刚说的这些，你只要在京城来人面前重复一遍，说不准以后就能见到，甚至能得一颗两颗的。”林阿将瓷瓶收好，突然就冲廿秋一个抱拳，“没说的，秋哥儿你今天是帮了我林阿大忙了，以后若是有差遣，只管使唤，林阿没有二话。”

    廿秋笑笑，他早就看出来林阿和老莫都抱着同样的心思，套话来了，只不过作为伙夫头子的老莫在打探情报上远不如林阿这种斥候，懂得察言观色还能引出话题。

    但也能看得出来，就目前来说，茂林国对“上面来人”的重视程度要高于齐秋国。

    就是不知道他们会开出什么样的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