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一直忙来忙去，是想让我安心一点，对吧？”潘金莲身体前倾，把脸贴了过来，紧盯着他。

    王哲脸色一僵。

    他知道以她聪明的小脑袋瓜，自己再掩饰下去已经没有太大意义。

    “现在我安心了，可以问了吗？”潘金莲像是打量猎物一样打量着他。

    王哲有些为难，要是她问一些会让她不高兴的事，自己该不该回答？

    潘金莲见他一言不发的样子，直言道：

    “在你们的史书中，我...是个怎样的人？”

    果然是这个问题！

    王哲心头大呼不妙，一时间大气也不敢出，就这么脸色僵硬地盯着电视。

    潘金莲察言观色，心中顿时了然，又问道：

    “这么说，在史书中，我的名声很差？”

    王哲憋不住了：“潘姊儿...这不是差不差的问题...那个潘金莲根本和你没关系！”

    “可我们都认识一个叫武大的，不是吗？”从王哲透露出来的信息中，潘金莲抓住了重点。

    “潘姊儿...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潘金莲心头猛地一沉。

    从王哲避而不答的反应中，她料想到“潘金莲”的名声在这个世界似乎并不是“差”那么简单。

    ......

    深夜，窗外的大雨依旧没停。

    两人躺在各自的床上，思绪如同脱轨的火车狂奔。

    潘金莲盯着王哲送给她的发光气球，在脑海中幻想着自己是以多么狼狈的名声出现在历史中。

    庸医？女魔头？祸国殃民的祸水？狠毒的后妃？青楼女子？

    她把自己所可能扮演的角色都想了个遍，但大多数都显得太荒唐了。

    思来想去，她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拿了起来，播出了电话簿里唯一的号码。

    “潘姊儿？”电话那头传来有些诧异的熟悉嗓音。

    “你...睡了吗？”第一次主动打电话，潘金莲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没呢，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睡不着。”

    没有面对着面说话，潘金莲感到一种难得的轻松，不像平时那么拘谨了，说话也柔和了许多——虽然两人相隔的直线距离不超过十米。

    王哲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着窗外的大雨：“我也睡不着。”

    “为什么？”

    “我不知道，潘姊儿你呢？”

    “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潘金莲没有回答，电话中只有她微弱的呼吸声。

    “睡着了？”

    “没有。”潘金莲急忙道：“刚才你做的饭...很好吃。”

    王哲无声地笑了笑：“还比不上潘姊儿你的手艺。”

    “你明天想吃什么？”

    “还是吃面条吧，高汤还没用完呢。”

    “好。”潘金莲默默记下。

    ......

    ......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把未来一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商量了一遍以后，王哲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潘姊儿，你想知道的东西，我明天会告诉你的。”

    “嗯。”

    电话那头低低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