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伦带着卢舟一去了书房：“你上次去千问山，许的什么？所见什么，可否一五一十告诉我？”

    卢舟一有些顾忌，想了想还是全部告知。

    “这么说来，你并没有许成什么愿望。”

    “是的。”

    “和你一起去的还有陈可儿”

    “是的。”

    “她可有说什么？”

    “没有，只是吓坏了。”

    问过情况后，高伦来看小蕊，小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头上带着纱巾坐着：“师父，可儿姐姐说我怕是要死了，这个样子若是死了，还是把我一把火烧了吧。”

    “小蕊，人心是很难探知的，哪怕是真的神也不能知道你此时在想什么，何况是自称为神的妖物。”

    “那…我这是为何？”

    “天问山的妖物不过是借着人心原本的恶去得到想要的果。他不是种下恶，而是激发了人心中原本的恶。千问神用了让你老去的办法，是为了完成别人给他许的愿。若是即使你老去，都无法完成她的愿，你身上的咒自然就消失了。你现在如此自怨自艾，就是应了别人的果。一旦应果，就无法再自救了。”

    “那人是要得到什么样的果？”

    “这个我不能十分确定。但现在与你最亲近的是我，如果有人想要借此让我从此厌恶你，离开你，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首要的是你自己要振作。”

    说着高伦掀开小蕊的头巾：“你现在满脸的皱纹，我看着不但不觉得可怕，只恨自己不能同你一样老去，这样你就不会害怕和羞愧。在我心里，无论什么样的你，都是我的小蕊，这世间我只认你。”

    说着，伸出手来，摩挲她那干巴粗糙的脸。

    小蕊觉得有点懵而不是感动。这不是她师父平时该有的样子。这氛围比让她老去还惊人。

    更吃惊的是出现在两人背后准备一起加入聊天，恰巧听见高伦这些话的陈可儿。

    陈可儿终于能日日见着高伦，这是她一直可求的。但令她无比气馁和痛苦的是她亲眼目睹了高伦是如何对小蕊百依百顺，如何对丑陋无比的小蕊视若珍宝。

    小蕊一个那么美的姑娘突然模样吓人，她自己居然能丝毫不介怀。并且告诉陈可儿，无论她长什么样，师父都不会嫌弃她的。

    是的，小蕊的无比自信，是高伦给的。

    甚至连卢舟一对她的丑陋都开始慢慢接受，对着那张千百岁的脸一句一句小蕊妹妹，叫的人毛骨悚然。

    而陈可儿无论打扮多么漂亮，怎么试图和高伦交流，展现自己，从来不能分得他一丝一毫的目光。她照着镜子，多少人都夸她长得美，站在高伦面前，她总觉得自己鄙陋不堪。

    是的，她的莫名自卑，是高伦给的。

    她绝望了，体内的邪气逐渐吞没她的内心，淡去她灵动的双眼。

    她请求回家去。回去后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