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赌坊与青楼(1/1)
作者:香已燃起
    月如霜看着那赌坊老板,笑问:“纪修齐?”

    那老板下意识的应道:“哎!”这声刚才说出,就让他的脸色大变,他到富安镇就改了名叫纪富贵,这里的人应该无人晓得自己的原名,到底是什么人通风报信,把这要命的女阎王引到了这里,他的脸色惨白如雪,脑子里转了无数念头,解释道:“在下原名纪修齐,只因和一名通缉犯名字相同,觉得晦气,才改了名。”他自知这破绽百出的借口未必能骗过这女阎王,只是想着能拖一刻就一刻,说不定就能等到破局之机。

    这里那毁容男子已经一瘸一拐的走进赌坊,他听到纪修齐的狡辩顿时大怒,恨恨出声:“纪修齐,你还在狡辩。当年我父亲谭鹤不嫌你家贫,将小妹下嫁于你,没想到你婚后迷上了赌博,几次三番殴打小妹,让她向家中要钱,小妹受不了你的毒打,向父亲告状,父亲带着家中仆人打了你一顿。没想到你就此怀恨在心,勾结山上土匪,半夜冲进我家,杀了我全家,抢走我家全部家财,还放了一把火试图毁尸灭迹。当夜我正好不在家,就此逃过一劫,”

    “那伙土匪分赃不均,起了内讧,被官府剿灭,有人为了自保供出了灭门案详情,才知道你是罪魁祸首。你却乖觉,已然带着钱财远走高飞,让我小妹羞愤难当,自尽身亡。我千辛万苦就为了找到你复仇,好不容易花了五年时间找到了你,你却已经在这富安镇站稳了脚跟,混成了赌坊老板。我为了复仇,把自己毁容,还打折了自己一打腿,在这条大街从事贱业,就为了亲眼看着你的行踪。我等了五年时间,终于等到了机会,苍天有眼,是到了你该偿命的时候了。”

    纪富贵,或者说纪修齐未曾料到每天在这条大街上靠打零工,没零工时靠乞讨为生的老瘸子就是他的大舅哥,曾经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谭志,他年轻不学无术,是个依靠父辈余荫,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不曾想谭志为了复仇,居然会把自己毁容,干些替别人清运粪便,替人当孝子哭灵,替过往商人挑担子的贱活。

    原来,最恨自己的人就在他眼前每天晃来晃去,他却从来没有发觉,他一向自诩聪敏,却犯下了这么一个大跟头,难怪阎王能找上门来。

    他看着谭志那满脸的恐怖伤疤,想到从前走马斗鸡的公子哥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由放声大笑。

    “哈哈,谭志,你那死鬼父亲活该,我娶他女儿就是为了图他的钱财,可是他宁愿把银子都给你招妓,也不愿借给我一点让我翻本,还当着你那肥婆妹子打我,我带着土匪杀了你父亲的时候,他的表情精彩极了,他求我放过你的两个儿子……”

    月如霜拔出邪月剑一剑挥出,结束了纪修齐恶心的话语,她出的剑太快,在场所有人都未看见她是怎样出剑的,只见到一道寒光,而赌坊老板已然捂着喉咙倒下,鲜血从他伤口处缓缓流出,而他还露着疯狂的笑容,看着谭志嘴里咕哝着什么,只是已经没人听清楚他说些什么了。

    在场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唯有那谭志,走到了纪修齐的尸体旁又打又骂,又痛又笑,喃喃念着他全家人的名字,父亲,母亲,祖父,祖母,妻子,孩子……

    月如霜头也不回的走出赌坊,只觉得心里郁闷,那纪修齐死的委实太轻松了些,可是她急着赶时间,没办法好好折磨他一番。

    月如霜决定找个地方好好吃上一顿,以弥补自己郁闷的心情。

    她走到了赌坊对面的青楼,青楼的老鸨战战兢兢在站在门口迎接着这位女客,平常素来口舌伶俐,能把死人说活的一张巧嘴,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已然吓成了结巴。

    “这位大,大,大……”老鸨的舌头已然打了结,她平日里聪敏的脑袋瓜怎么也想不到用什么称呼来称呼这位杀人如麻的女客。

    老鸨心态崩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开始不停叩头,她现在真的后悔开妓院了,这本是个伤天害理的勾当,如果诸天神佛保佑她今天不死,她明天就关掉妓院,好好做人。

    月如霜冷哼一声,不耐烦的说道:“起来!给我准备些?食,再叫你们这儿最出色的美人给我跳支舞下饭。”

    老鸨还在不停叩头,月如霜当胸踹了她一脚,“快去,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老鸨终于重拾了以往的机灵劲,爬起来飞奔着张罗去了。

    很快,满堂莺莺燕燕簇拥着月如霜坐在中央,台上也开始表演起舞蹈,只是这些往日里放荡的姑娘们都穿的很是保守,个个都不施粉黛,素面朝天,跳的也很是僵硬,像是木偶。

    月如霜也是无法,只能将就着看下去了,也不能难为这些被她强迫跳舞的姑娘们。

    当月如霜吃了个半饱时,忽然发觉有人在偷偷看她,这可真是稀奇,要知道这满堂的妓女没一个敢看她的,这胆敢看她的女子又是谁?

    月如霜突然向那名看她的女子招手,“过来!陪我坐在这边。”

    这场沉闷的舞宴终于有了动静,连奏乐的都不由吹走了调,台上的花魁也吓的停下了舞距,月如霜冷冷哼道:“别停下,继续跳!”

    这场荒唐的舞宴只得继续进行下去,那位被月如霜指名的妓女低头走了过来,坐在了月如霜身边的位置。

    月如霜看她,只见她已有三十五六岁年纪,虽然能看出几分清秀,但是眼角额头有细纹,眼睛浑浊,颧骨高起。

    月如霜好奇的问:“你这样的年纪,也要卖身?”

    那女子低着头回答:“我正是这妓院里最低等的妓女,伺候最低等的客人,如有那爱好施虐的客人也都是我招呼的,我那狠心的丈夫把我卖到这里,就是想让我早点去死。”

    她的声音没有带碰上多少仇恨,只有着令人心悸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