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真耶幻耶心(1/2)
作者:断指寒
    见司轻月脸上虽是未显不快之意,但也能从他的话语之中听出一股浓浓的自卑之情。

    高绛婷心中顿时暗怪自己有些忘形,以致失言掀得司轻月心中隐痛。忙又柔笑着向他说道:“我就胡乱说笑罢了,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这习武之事本就因人而异,有的人快一些,有的人慢一些......”

    还不待高绛婷说完,断九便轻轻拉了拉她的长袖,随即望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说了。

    高绛婷得断九摇首示意,也即停住了言语,两人此时皆在司轻月身后,司轻月见高绛婷话说一半便是止住,随即转首望着她轻笑道:“小结巴,你怎么说到一半就停了,我还想听你和我多说一些呢!”

    高绛婷见司轻月又复先前神情,心下也是一松,正欲出言岔开话头,便闻得断九说道:“师弟虽于音律之道不及高姑娘这般惊才艳艳,但他于剑道之上的天赋,便是我,也未曾听过有何人能在师弟之上。

    高姑娘莫要忘了,师弟可不止是长歌轩弟子,他也同为谪仙李白的徒弟,剑法已是尽得先生真传。”

    断九此话说与高绛婷时,虽是神情平和,微微含笑,但高绛婷怎会听不出其言语间所含不快之意。

    见断九对自己略有不满,而方才又确实是自己失言,高绛婷便即向着断九连连躬身示歉,嘴中还不停怯怯道:“断大哥,对不起,对不起,方才是婷儿失言了,是婷儿不好...”

    断九见高绛婷这般示歉,却也不作宽慰,只是静静地温笑看着,默然不语。

    反倒是司轻月见得高绛婷这般,心中甚是不忍,忙将她扶起,嘻笑着慰道:“小结巴,你又没有说错,我这性子确实惫懒了些,素日里也是不愿练琴,只是你却不知道我还会用剑罢了,这又怎能怪你。况且,我这《莫问琴心》进展甚慢,也并非是因我懒惰所致,乃是因我...”

    话未说完,断九便又是出声断道:“好了,师弟,你就别再找得这诸般借口了,要不是你懒于习琴,勤于练剑,太师父也不必为你这般头痛了。”

    言毕,断九也不待司轻月回应,便一把揽过他的肩头,示意他看向场中说道:“你看,韩先生已经落座于主试台之上了,我们就别在这讨论这些小事了,你好好看看今年这问琴试,韩先生会怎么出题,也好在心里有所留意才是。”

    司轻月闻得大师兄言及“留意”一词,便也是一怔,忙向高绛婷笑道:“小结巴,你快看,今日主试之人,便是我师兄韩非池,他可是我师父李白的大弟子,承得师父音绝之名,你待会可得好好品一品师兄的箫音,想必定会对你的箜篌之技有所增益。”

    高绛婷见这两人神色之间有些诡异,心中也甚是好奇,但方才自己已是失言在先,惹得断九不悦,此时也不敢再作深究。

    闻得司轻月提及韩非池,便即娇笑应道:“是啊,这次我随师父前来长歌,便是为了于这问琴试上感受一下长歌轩知音境长老的曲意,以求琴艺再进,韩先生幻魔心之名,早已是声震江湖,这次能够听他主试,倒是婷儿得幸。”

    断九闻言,或是心中已不再计较方才高绛婷失言,想着宽一宽她,便望着她温言道:“高姑娘,韩先生可并非修习的《莫问琴心》,而是持有一萧,名曰真耶幻耶,修太白先生的《青莲心法》为内功根基,以萧声为器,以幻象控心,乱敌于真幻之间,故而非是知音之境。”

    高绛婷闻言叹道:“江湖传闻,长歌幻魔心,每每出手,都不见血迹,与韩先生交手之人,有的疯了,有的傻了,但却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所有人都说韩先生已是将长歌《莫问琴心》修至化臻之境,却不曾想,他压根没有修习《莫问心法》。”

    断九温笑着望向伫立于主试台上的韩非池,应道:“太白先生自归隐轩门后,已是再未于江湖之中露过面,我想,世人都已是忘了,先生有音、气、剑三绝,剑居末位。

    不过是先生觉得用剑最快,所以用的多了些,便让人觉得他只会用剑。今日,韩先生既在众人面前出手,想必这音绝之名,怕是要重现江湖了。”

    言毕,试场之中,张晚玉已是向着韩非池行完例礼,取出了背间瑶琴,正盘卧于场中,双手抚于琴弦之上。

    随着雷变之徒崖牙于韩非池一旁,向众人喝得一声“聆试”,便见韩非池于腰间取出一把似骨似玉,黑白相间的长萧轻轻搭于唇际,一曲《载道》便是飘然传入众人之耳。

    而场中张晚玉又是奏得何曲与其相抗,却是不得而知。只因其内力修为远逊于韩非池,琴音刚响之际,便已被韩非池内力浸染的箫音尽数压制,其力虽是指向场中张晚玉,但却也同样响彻整个试场。

    《载道》一曲,开篇甚是舒缓平和,听来倒让人觉得甚是舒畅,但张晚玉也知此曲于后,会起磅礴之势,心中也不敢松懈,凝神聚息,将自身心神全力投注于腿间琴瑟之上,尽力使自己不受箫声所扰。

    轩主于台上闻得韩非池箫曲,便向着众长老轻笑道:“非池以一曲《载道》为问琴试开场,也是用了番心思。晚玉这孩子首位登台,倒也占了些便宜。此曲所述,乃是志趣之道,并不撩人心绪,若非池想以此曲乱心,唯有以内力震人心魄,倒与曲声无关,晚玉内功修为已是颇有些根基,看来是能顺利通过此试了,九龄兄,恭喜你呀。”

    长老席之中,一头着纶巾之人闻言,便即向着轩主抚须笑应道:“轩主谬赞了,这丫头若能扛过后半段箫曲,方才能见分晓,此时倒还不敢断言。”

    轩主正待回应,却见席中又有一位长老冷哼一声道:“莫不是韩非池这小子有意于今日放水?这《载道》本是赠予晚辈之人的立向之曲,怎能用以问心,若是每个参试弟子,他都这般相试,那今年这问琴试,岂不是人人皆能通过?”

    张九龄闻言,面色顿时有些不悦,正待开口驳之,便闻得轩主轻笑道:“赵长老,若是弟子们都能顺利通过问琴试,那岂不是很好。况且,不论非池奏以何曲相试,能闻得他一曲而仍自不倒者,已是难得,他的幻魔箫音可比《莫问琴心》更能乱人心神呀。”

    这开口冷言之人,便是赵家老祖赵击岳,他虽已将家主之位传与赵宫商的父亲,其子赵森鸣,但于赵家之中,众人仍是以他为首。这赵击岳的《莫问琴心》虽未入无尽藏,但沉浸琴道多年,也早已是练至知音境巅峰,与无尽藏之境也不过是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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