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春日游(2/2)
作者:九州无一色
    杭修雅收拾好盅,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杭修诚。

    她顺势倚靠在桌子边,随意地抹了一下刺破的中指。

    “怎么,外面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竟让你通过密室来找我。”

    杭修诚注意到,在她抹完后,那手指上的伤口便奇迹般地消失了。

    “是有事情。”他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坐到杭修雅对面。

    “那几个人呢?”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神色淡淡。

    “第二天就被他处决了。”

    “哼!”

    杭修雅嘲讽地笑笑。

    “我好歹还吊着他们一条命,他倒好,直接就送他们归西。”

    “你这样对他们,对于他们来说也是生不如死。”

    杭修诚面色不起波澜,平静地讲。

    她沉默了会儿。

    “什么事情?”

    “安娴来找你了,正在前厅等着。”

    “什么!”杭修雅站了起来,一拍桌子,“你怎么不早说!”

    她急匆匆打开书架,飞奔而去。

    ··· ···

    安娴正在回味刚刚那种浑身动弹不得,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确定那不是错觉,在杭修诚说出“不可以哦”那句话时,她的身子便不听自己的意识使唤了。

    而在杭修诚离去后不久,她的身体又重新变得灵活起来。

    怎么回事?

    她暗暗将这个疑惑记在心底。

    “安娴!”熟悉的声音由近而远。

    安娴弯起嘴角,转身便朝着杭修雅跑去。

    一把抱住她的腰,安娴将头靠在她的肩上。

    “姐姐,我好想你,你怎么都不来找我呀?”

    杭修雅拍拍安娴的肩膀,岔开话题。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呀?”

    安娴正要说些什么,余光瞟到杭修诚的身影,立马住嘴。

    “姐姐,我有东西要给你看。”她凑到杭修雅耳畔,小小声,“可不可以只有我们两个人?”

    杭修雅看到杭修诚,心下了然。

    “走。”她牵起安娴的手,就朝门口走去。

    安娴朝银屏使了个眼色,银屏便停下跟随的步伐,有意无意地挡着杭修诚。

    在外面随意叫了辆马车,安娴和杭修雅相对而坐。

    安娴趴到车窗两边看了看,确定两边都没有什么异常后,坐回原位。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用帕子包裹着的东西,一层一层揭开。

    躺在手心的是一把寸余的匕首,匕首浑身呈银色,柄部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杭修雅看到这匕首,面色复杂。

    “姐姐,你认识它的吧?”

    安娴观察着杭修雅的神色,便知道她是认识这把匕首的主人的。

    “那天我去东郊找你,就是这把匕首划伤了我的脖子,我在柄部发现了两个字‘雨心’。”

    杭修雅接过匕首,细细摩挲着它。

    “这把匕首是我母亲给我的。”

    她开口,嗓音有些低沉。

    “我九岁那年,母亲带着我去医馆里坐诊,突然有一群人来请母亲,说是要给县老爷的老母亲看病。”

    “我们刚到府上,县老爷便指使着丫鬟带我四处去玩。母亲追了上来,只叮嘱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找地方躲起来,别让任何人找到。然后便塞给我这把匕首。”

    她将匕首紧紧握在怀里,声音却不急不缓,只是眼睛却闭上了。

    “那丫鬟说是要带我去玩,却将我牢牢看在一间房里,不许我迈出房门半步。”

    “我等得正无聊时,有几个丫鬟进来,跟她耳语了几句,然后她们几个便都急匆匆出去了。”

    “我觉得奇怪时,一个眉目清秀的哥哥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几番交谈,我才知道,原来他是那县太爷的独生子。”

    “我们在房间里玩得很是开心,然而不一会儿,便听到外面嘈杂一片,还有人惨叫,只是不多久就又静悄悄的了,仿佛那声音不曾出现过。”

    安娴静静地听着。

    “我们都吓出了一身冷汗,那哥哥想出去看看,而我记得母亲的话,便扯着他藏到床底下。”

    “我们躲了很久很久,期间有一个人进来看过,我只看红色的血滴随着那人的步伐一点一点落到地上。”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我听到父亲呼唤我的声音,这才和那哥哥出来。”

    “然后···”

    杭修雅的声音颤抖起来,清澈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打湿了睫毛。

    “母亲,死了。”

    她的声音瓮瓮的,好似被什么堵住一般。

    “我听父亲说,是因为县太爷贪恋母亲美色,欲轻薄于她,母亲反抗,县太爷恼羞成怒,便失手将她掐死。”

    “而那一夜,恰好县东头的屠户李千不满县太爷剥削,便潜入府中,将县太爷一家都砍死了。”

    “然后你的父亲在黎明时分巡逻经过县府时,发现了这出惨案,并且在两天之内推出凶手是李千,将他缉拿归案,自此一路高升,直到现在坐到大理寺卿的位置上。”

    不等杭修雅接着说下去,安娴便开口将所有的事情都讲完了。

    杭修雅睁开眼睛,惊讶地望向她。

    “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