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的爷爷居住在江陵市外的一座山村内，坐车足足用了近四个小时才从市中心到了这座山村。

    在当地村长的带领下，我来到了一栋土坯房前，杨海的爷爷从市里的一处工厂退休后就一直居住在这里。

    他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双眼似乎已经失明，成显出一种惨白色，稀疏苍白的头发被一顶军帽遮挡，虽然年老但还是有一种气势，想必老爷子年轻时一定是一个十分强势的人。

    “老爷子，这位贺警官是来和你了解一下家庭情况的，你和他慢慢聊。”

    我并没有将我的目的说出，怕老爷子受不了，毕竟自已的孙子杀了自己的儿子，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儿子又闯祸了？”

    老爷子对于警察的到来似乎并没有多少惊讶，早已习以为常，看来他的儿子经常给他添麻烦。

    “不，我就是来了解一下你的孙子杨海的。”

    “杨海？你不是来了解家庭情况的吧，恐怕不是我儿子杀了孙子，就是孙子杀了儿子吧。”

    老爷子语出惊人，既然他能猜到合有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让杨海跟着他父亲呢？

    “杨海……杀了他的父亲。”

    “唉……真是苦了杨海这孩子了，如果不是实在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想以这孩子的性格是不会伤害别人的。”

    既然老爷子他已经猜出了我来的目的，那我也就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理由了，索性将我调查的结果告诉了他。

    “杨海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从小就是一个善良孝顺的人，每次他父亲喝醉后打他母亲时，他都会站出来保护他母亲，只可惜他的母亲后来离家出走了。”

    “那你为什么不将杨海也带走呢？”

    “我退休时，本来想带着杨海一起离开他父亲的，可他父亲又怎么可能会放了杨海呢，这可是他索取我退休金的筹码啊。”

    我不得不承认杨海的父亲是我见过的最差劲的人渣，他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杨海这孩子真的很善良，我还记得有一次，我抓了几只青蛙回来想要做一道菜给他尝尝，可他却死活不肯让我杀了那几只青蛙，可我看的出来他很害怕青蛙这种生物。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想要保护它们。”

    老爷子似乎是回忆起了一些美好的记忆，气色都好了几分，我想他一定很久没有和别人说这么多话了，一定很孤独吧。我没有打断老爷子，只是当一名合格的听众，安静的倾听着。

    “我真的很自责，年轻时没能管好他的父亲，让他的父亲成了一个自私暴力的人，害得他没法像其他人家的孩子一样有一个快乐的童年，给他带去了伤害。让他的童年全是父亲打骂的场景，我真的很后悔。”

    我可以看出老爷子真的很自责，他那双惨白色的双眼已经落下了眼泪，但这并不全是他的责任，似乎在这样的环境中杨海会变成杀人的恶魔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我和老爷子聊了很久，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倾诉这些事情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将这些事压在心底，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倾听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