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对方心中听出，最后一道掌风已接近六成功力，说他只比一些六品法力更深，怕不是只在好面子。

    陈辰慢慢理解了李惜啼为何会将鬼佛定义为“中”。

    它虽然不杀生，也做过不少坏事。

    比如为了看失散的母子重聚后是否懂得珍惜，将母亲卸去双腿，看儿子是否抚养。

    为了验证人类对妖魔是否心存怜悯，故意被抓，看人类如何处置。

    结果，自然是对方鄙视妖怪身份，它将在场人类尽数屠戮。

    知异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跟它化身的心魔经法有关，准确来说，妖怪的行为往往都和自身由来有关。

    比如李惜啼喜欢食人双目，青实看到落叶归根情绪会变得激动，属于本能。

    知异的本能，便是歪理。

    只要避免和它的理论正面冲撞，某种程度上算很好相处，如果没有谛听妙法，陈辰大概率无法做到。

    要换了穿越前，在网上看到和自己不同观点，怕不是马上操起键盘对线。

    接受完知异传经，两人约定明日再见，陈辰从落溪山离开。

    “下一站……”

    他看了眼名单。

    彼岸妖。

    李惜啼给她打上的标签是“恶”。

    回到流民营地，循着气息找过去，隔着远远观察。

    上次擦身而过，没有得到足够的信息。

    花沐玲抚摸脸颊，陶醉的在欣赏什么。

    在她身前不远，三名童子倒在地上，额头开出殷红如血的彼岸花。

    陈辰眼神沉了下来。

    “一个月，你最多还能再活一个月。”

    一个月后，无论统领之位竞争如何，她必死。

    在杀死程澄之时，她尚为七品修为，后来在前线立了战功，又偷偷以这种方式吸收精气，获得了晋升六品鬼使的资格。

    眼下，她便是为了统领之位而来的，比其他妖魔到的都早。

    “受人指使？”

    陈辰感觉到，花沐玲对流民营地的事十分上心，所以才居无定所，时不时就来营地里确认情况。

    如果争夺不到统领之位，大概率会让她身后的大妖失望。

    可是那位大妖的名字……

    “不行，听不出来。”

    恐怕被下了什么禁制，就算她死了也不会发现她背后之人。

    陈辰不担心这点，既然要夺统领位，那位大妖肯定会出面，从蛛丝马迹中，总能找到线索。

    与其他妖魔的蔑视不同，花沐玲与李惜啼明显处于对立面，借着有人撑腰，丝毫不顾五品鬼使的面子，处处使绊，在营地里面随意杀人。

    使李惜啼心力交瘁的，花沐玲至少要占七成原因。

    她手下还有七名鬼差，俱是七品实力，其中有两人正在竭力给青实使绊子。

    “呵，暂时动不了你，还动不了你手下鬼差吗。”

    他要让花沐玲在百鬼宴前，成为光杆司令。

    听完情报，陈辰从黑土房旁边离开，照例确认了一遍归阳公主他们的情况，返回子语殿。

    他自然没有给花沐玲奉茶的打算。

    七日后。

    李惜啼闺房的地下密室中。

    “你究竟是如何修炼的，近几日居然有如此大的进步。”

    “惜啼大人是指，我已经能使出‘残冥’了吗？”

    陈辰心中一喜，并未解释自己如何修行。

    李惜啼原本对这些就不做多问，眼下又对局势有利，只是感叹语气。

    “你还缺少关键的东西。”

    她从袖中抽出那把系着樱红剑穗的剑，眼神渐渐变冷。

    “拔剑吧，你若能接下我的‘残冥’，定能悟出自己的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