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门中隐患(2/2)
作者:文悯

    那时的他还生活在自由之城之玉融古镇的云来客栈里,并由他的王叔将其抚养长大。在他的孩童时期,他无疑是幸福的。除了有一个对自己呵护备至的王叔外,更有一个慈爱的母亲。虽然对母亲的模样日益模糊,但在他的心中,母亲慈祥的笑容一直是刻骨铭心的。

    然而,当有这么一天过去后,母亲的笑容只能成为永远的回忆时,他的幸福儿童生活便提早地结束了。从那时起,他也常常坐于云来客栈的屋顶,但已不复往昔的感觉了。再后来,云来客栈来了一位他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该男子一见到他,便激动地拉着他的手,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回,末了竟还声称其为他的父亲,欲要将他带回金刚门,让他过上最好的生活。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父亲,他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排斥。在他的心里,他早就不知父亲乃何方神圣。这个神圣为何能够说消失就消失,说出现就出现,说将其抛弃就将其抛弃,说要将他带走就将他带走!对于这样的父亲,这样的父爱,他承受不起,所以宁愿不要。

    而若说父亲与父爱,他何尝不是老早就拥有了。王叔对他的爱,便胜过人间无数。面对陆羽超乎常人的执拗,陌生男子,也就是陆父,最后不得不与他约法三章:

    此刻起,羽随父归山门,待羽修行小成,至筑基,予自由,至今往后,不复约束。

    很显然,这所谓的约法三章,本就是陆父的缓兵之计。当时的陆父还是很有自信,坚信一旦将陆羽带回门中,便能消除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甚至是仇恨。

    斗转星移,转眼将近五载,陆羽由一个七八岁的顽童步入了少年的行列,同时也踏入了筑基境。

    毫不眷恋,就在陆羽达到陆父的要求之时,他便背起早早就收拾好的行囊,行走于江湖。对于此,陆父并未对他横加阻拦,更不说一言,否则必将适得其反。他只能将一腔还没来得及表达的父爱深藏心中。

    此后,近十年光阴,陆羽走遍了黄州大大小小的地方,唯独没再进入金刚门的势力范围之内,当然自由之城除外。

    这份恨,可想而知!

    然而,就在昨天晚上,他却被金刚门陆门主最信任之人所救。今夜,他的恩人希望自己能同他一起重回金刚门。

    这,又该如何是好呢?

    “今晚听巴布师叔说,金刚门门内一直存有隐患,他现在正处于最危险的时期,而这危机还与我有关。巴布师叔希望我能回去一趟,助他一臂之力!娘亲,您说孩儿该回去吗?”

    淡淡的话语,融入清幽的花香和婉转的莺啼之中,最后飘散在了夜空里。不知是谁在这夜半无人时分,于此私语呢!

    “要是换作十年之前的话,这事是绝无可能的!他的安危,我就要思量,可是娘亲您的安危,您的幸福,他又何曾有过考虑!”

    黑夜里,那道声音一下子激动起来了,使得夜莺都突然停止了欢唱。

    “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派出人手暗中保护于我,就算是在金刚门危机四伏之时亦是如此,从未中断!若没有他护我周全,可能我也无法安然无恙至今。快十载了,我和我的伙伴们总是经常莫名其妙地得到一些好处,直到今晚我也才确定了心中的猜测,知道连追风宝驹都是他让门中师兄故意输于我的。对于这些,就算巴布师叔不说,其实,我也已隐隐猜到一二了!”

    黑暗中的声音又回归于淡然,同时还多了份感慨。只有夜莺不知愁人心里事,再次高歌起来。

    “娘亲,巴布长老最后还说了,说他绝对是天底下少有的好丈夫、好父亲,希望我不要做悔恨终身的事。娘亲,难道他真的如您所说的那般好,值得您托付终身,临终牵肠?”

    平淡的声音在此顿了顿,不久之后又响了起来:“或许真如王叔所讲的那样,父亲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吧!娘亲,希望您并未看走眼,您临终前还念叨的人真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

    夜已深,语也多,今生情难了。

    天如水,人似醉,迈步寻归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