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伸出白嫩的手，细细的描摹着他的五官：“我看着你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走，要准备一下去市里的行李。”

    “嗯！”沈明朗是真的累了，缓缓的闭上眼睛。

    苏黎趴在沈明朗的头顶上方，认真打量着睡梦中的沈明朗，他的侧脸立体，轮廓流畅，眼窝深邃，唇线分明。

    因为常年在外工作，他的皮肤有些偏古铜色，沈家四个兄弟里面，长得最好看的就是明朗，接下来是沈老二。

    男人的下颚一片青色，有胡茬点点的冒出来。

    苏黎伸出手指，用指腹轻轻的按下胡茬，传来一点点的刺痛，她抿唇勾起一抹笑。

    她最喜欢，沈明朗带着这样的胡茬亲吻她。

    明朗，我好喜欢你！

    苏黎默默的在心里告诉他。

    *

    沈宅。

    张翠珠从公安局回来之后，无论是谁跟她说话，都不开口。

    就坐在炕边，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着小莹的方向，可是认真分辨下，才会发现张翠珠的视线虽然落在女儿的身上，但里面空洞黑暗。

    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

    沈老三端着饭碗，上面还破天荒的摆着半个咸鸭蛋：“媳妇，吃点饭吧。”

    张翠珠视线动都没动，或者可以说，整个人都没动。

    这个时候，院外传来朱霞的声音：“我听说三弟妹回来了，没事吧？”

    张翠珠忽然开始有反应，眉头挑起一下又瞬间落下，额角的青筋绷起，原本平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朱霞的声音又从东屋响起：“娘，有人不想养你和咱爹，你放心，我和百山养你们。”

    这话，似乎说给某个人听。

    张翠珠隐忍着，这么多年，她忍了这么多年，这一刻还忍不了吗？

    但放在腿上的手再次用力收紧，比上一次的力道大很多，指甲充血，深深陷在掌心了。

    徐青兰断断续续的声音也穿过来：“你有心了，昨晚没事吧？……”

    随后就是一阵絮絮叨叨，嘘寒问暖。

    张翠珠眼泪从眼角滑落，心寒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

    她猛地站起来，一阵风似的挑起门帘走出去，来到东屋，冷眼看着屋子里：“她有心了，那我算什么？既然她想养你们，那你们就搬到她家去吧！”

    朱霞包子脸上的伤口被涂上红药水，看上去很滑稽，但是得意的神情却表现得清清楚楚：“弟妹，你是不长记性还是不长教训，怎么？你想和那个高美娟一样二进公安局？”

    张翠珠面容狰狞：“朱霞，你不是说要养他们吗？养啊！带走！赶紧的！徐青兰你不就喜欢你的大儿媳妇吗？这回你就跟她去住砖房，去享福吧。”

    “翠珠！”徐青兰拧眉，低声喝道。

    “徐青兰，你当初给她钱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张翠珠忍不住冷哼。

    朱霞突然捂着嘴巴笑出来，馒头脸上的褶子更多：“弟妹，我养爹娘是因为我有孝道，你这些年照顾爹娘不就是因为这房子。”

    “今天我就告诉你，娘早就把这房子的房证给我和百山了，我只不过心软，暂时让你们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