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肖寂风初逢低谷(1/1)
作者:香蕉树啊树
    浮游岛上的肖寂风已经开始了集训,没有了师父师娘的照顾,师兄弟的陪伴,肖寂风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流浪街头的孤儿,没人在意他是否吃饱穿暖,开心还是难过,初尝孤独。

    从前肖寂风身边总是不缺仰慕的人,导致他从来没有主动结交过朋友,不知道如何在陌生人面前开口。而且他本身沉静的性子,加上对身份的谨慎,致使他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肖寂风每天和岛上的一群人一起修习术法,从背诵心法,到实际操纵,肖寂风从肖氏首徒,众星拱月,变成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存在,甚至没有3人问过他的名字。

    表现并不是很出挑的肖寂风渐渐明白,从前的朋友多数也是被自己肖氏首徒的光环所吸引,而不是因为肖寂风本人。

    大家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从小养尊处优的肖寂风,像是一只受尽宠爱与栽培的小狮子,突然狮群被攻散,小狮子流落到没有保护伞的弱肉强食的大自然,有些委屈无助,茫然不知所措。

    肖寂风对于心法理解的非常快,但是实际操作却比以前难上百倍,其他人是从零开始,肖寂风却是个负数,肖氏术法的封印,让他学习其他术法也难上加难,重塑灵脉也难于登天。

    众人在修习术法时,要求控制地上的叶子,有的人已经可以操纵自如,有的人可以对地上的叶子勉强做一些简单操作,有的人却对躺在地上的叶子束手无策,而肖寂风就属于第三种。

    让肖寂风难以接受的不止是自己的无用,还有其他人的态度,没人觉得这是一件奇耻大辱的事情,因为在他们眼里肖寂风就是一个无用的人,没什么期待与失望,这是一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时间一长,一个客房里的人渐渐出现一些小团体,而肖寂风就是常常被忽略甚至被排挤的一个。

    天气渐渐冷了下来,靠近门口的位置不免透风,寒风穿过门缝打在人身上有些刺骨。尤其是晚上有人出入,还会被吵醒。

    一日,肖寂风回去后,有个人坐在他的床上。肖寂风认出他就是术法学得很快,喜欢拉帮结派出风头的潘森。

    “兄弟,和你商量个事,窗户那正对风口,晚上太冷了,咱们也该轮流住是吧。”潘森见肖寂风回来了,不屑一顾的歪着头说道。

    “为什么和我换。”肖寂风哪里应对过这种无赖。

    “大家轮流来嘛。”说着潘森用术法将肖寂风的被子扔到了地上,将自己的被子隔空取了过来,嚣张至极。

    潘森认为以后也不会和资质差劲的肖寂风分到同一个等级,也没必要为他日相处烦恼,而且肖寂风也没有朋友会为他出头,就算搞得过分一点也没什么,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

    旁边开始有人说,

    “是啊,大家轮流住嘛,也不能一直让一个人睡窗边啊。”“快搬过去吧,累了一天,赶紧睡吧。”

    “快点啊。”

    潘森整理好被子,侧身躺下去,挑衅一般看着肖寂风。

    而肖寂风是何等骄傲的人,最不会与人纠缠拉扯,弯腰捡起被子,默默走向窗边。

    背后有人说:“平时一声不吭的,以为是个高人,多厉害呢,原来草包一个。”

    说完传来一阵奚笑声。

    肖寂风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紧紧地攥着被角,离开蓝枫阁后他第一次哭了,夜里有人打鼾,有人磨牙,窗外寒风呼呼,直灌进肖寂风的心里,心脏一阵阵绞痛。

    一晚上没睡的肖寂风,眼眶通红,嘴唇干裂,状态非常不好,但是没有人会在意,本来就没有人会关心,甚至连个好奇的人都没有。原来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自己。

    虽然心法理论没人比得过肖寂风,但是一旦涉及实践,肖寂风就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晚上阵阵寒风刺骨,肖寂风睡不着,就走出房间自己练功,时间累积,还是有点效果的,夜里大家都在酣睡时,肖寂风一个人在月光下苦练,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进入甲级修习,开通灵脉,指日可待。

    三个月后,浮游岛安排所有人到山上去捉翩翩鸟。翩翩鸟是一种幻术做出的鸟,一旦被捉住就会化作一根羽毛,留在捕猎人的手腕上,每个人单独行动。三日后,按照所有人手腕上的羽毛印记的数量分甲乙丙三级。

    翩翩鸟小巧机灵,靠蛮力是捉不住它的,只能用法术捉住它,才能将它化作一根羽毛。

    肖寂风这三日在山上奔走不停,也才捉住一只翩翩鸟,还是毫无疑问的分到了丙级。

    每个人身上的羽毛印记自动给人分了三六九等。

    甲级的人住在山顶,俯瞰整个浮游岛;乙级的人住在山腰,可进可退;丙级的人住在山脚,有飘不完的风雪和残叶。

    肖寂风在新分配的房间里,选了靠门口的一个床,稍微整理了一番就躺下了。

    愧疚和无能为力腐蚀着肖寂风的每一块骨头。

    肖寂风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绝望,以前没有什么是肖寂风执着但不可得的,而今规则冷冰冰的摆在那里,纵使千般情有可原,万般苦衷哀求,一旦尘埃落定,没人会在意。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像是一张网紧紧将肖寂风束缚,网上带着一根根尖针,刺破血肉,这尖针叫做自尊。

    肖氏的荣辱甚至满门生死存亡都寄托在肖寂风一个人身上,他用尽全力也只能在山脚下,大概看看周围的人,多数都是身患残病,年纪太大或者太小,没看见几个同龄人。

    肖寂风不敢回忆师父师娘的脸,他自觉对不起他们的期许与厚爱,如果其他人知道他是肖氏首徒,如今如此落魄,不知做何感想。

    一阵冷冽的风吹来进来,吹痛了肖寂风的眼角,肖寂风任由眼泪流了下来,肖寂风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克制,去擦掉,只能任由泪水肆无忌惮的浸湿枕头。

    肖寂风只想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像是一片没有感情的叶子,随便被风吹向哪里,随便踩在谁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