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礼物呢？

    礼物在哪？”

    “这就是啊！”

    海盗抚摸着手中由石匠兄弟会的大匠亲手制作的墓碑，饱含感情的对老梅里说：

    “瞧瞧它多漂亮啊。

    我已经忍不住去想它被你背在身上时的威武姿态了，我知道你喜欢白色，瞧，我还专门给你准备了白色的配套锁链呢。

    感不感动？”

    “我看你是欠揍。”

    梅里木然的脸上抽搐了一丝愤怒，他说；

    “你的礼仪到底是跟谁学的？谁教你这么送礼物的？你活了这么久还没被打死可真是个奇迹。”

    “你这话就没道理。”

    布莱克左右看了看，从行囊里取出笨蛋芬娜的罪碑，递给巫妖，说：

    “我真是要送礼物，你是第一个，我还要送给法奥和他的那些圣骑士呢，可别说我不照顾你们哦。”

    梅里没有回答。

    他接过芬娜的罪碑放在眼前仔细打量，尽管罪碑上什么都没有，但巫妖能感觉到这玩意有些奇奇怪怪的力量在萦绕。

    好几分钟之后，他抚摸着手中冰冷的罪碑，说：

    “这是.心能？”

    “你果然知道！”

    臭海盗双眼一亮，他说：

    “你和蓝月院长从马卓克萨斯获取的死亡学识里，肯定有关于心能的知识，你们既然知道，为什么不之前就告诉我？”

    “我只是知道，不代表我会使用。”

    梅里瞥了一眼有些不满的布莱克，他解释到：

    “那是亡者的学识！

    我和蓝月女士虽然是巫妖，但我们处于物质世界，马卓克萨斯也没有向我们开放那样的学识，除非我们现在就回归暗影界去。

    心能是不该出现于物质世界的禁忌知识。

    但看你的样子，你已经掌握了它？

    这个要送给我的墓碑，是和心能有关的奇物吗？

    它的效果又是什么？”

    布莱克不再隐瞒，将罪碑的效用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梅里，后者越听越皱眉，直到海盗说完之后，他咳嗽了一声，说：

    “所以，它可以帮助我们抵御上古之神的心灵腐蚀，让我们具备直面堕落之神的能力，给我们击败它的可能。

    但作为交换，我们得心甘情愿的把我们的罪孽交给你，以后都得如提线木偶一样，受你掌握？”

    “哎呀，你这个总结太恶意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一样。”

    布莱克吹胡子瞪眼的说：

    “明明是我把战胜虚空邪物拯救世界的权力交给你们，你们要付出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怎么到你这里，我反而成了祸乱世界的大恶人呢？

    没错，罪碑可以被用来操纵你们。

    但我又不会那么做。

    在罪碑刻好之后，我会把它们交给你们自己保管。

    这是心灵的弱点，得掌握在自己手中。瞧，你们自己拿着自己的罪碑，我就算有千般本事，又怎么能操纵你们去做坏事呢？”

    巫妖沉默了几秒。

    他幽幽的开口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得在整个世界最厉害的盗贼面前，藏好他亲自帮我们刻的罪碑以免落入被他操纵的地狱里？”

    “呃，这话不要对别人说。”

    布莱克急忙捂住老巫妖的嘴，他说：

    “确实，从你们手里偷回罪碑的难度，不会比从小孩手里抢棒棒糖更难。但我保证，不是必要之时，我不会那么做的。

    你要相信我的品格和我的誓言。”

    “我很相信誓言和品格，唯一的问题是，你有那玩意吗？”

    梅里叹了口气。

    他把芬娜的罪碑还给了布莱克，又摸了摸手边那个即将被送给自己的墓碑，最后，他抬起头看向希利苏斯大沙漠幽静夜色下的黄沙尽头。

    长达半分钟的沉默之后，巫妖说：

    “来吧，就在这里为我雕刻罪碑。

    我要看看它制作的全过程，最后再亲自体验一下它的效果。

    如果它确实如你所说，能让我具备对虚空力量的最上级抗性，能让我在虚空意志的干扰下维持作战的力量，那么我会帮助你劝服其他人。”

    老梅里的话让布莱克眨了眨眼睛。

    海盗小声问道：

    “这么干脆利落的投降了吗？我还以为你会反抗一下，比如和我谈几个条件，规定几个契约什么的。”

    “有意义吗？就算定下了契约你会遵守吗？你那灵活的道德底线让任何契约都无法在你身上生效。

    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要浪费时间？”

    老巫妖语气平静的说：

    “恶魔即将进入物质世界，上古之神在黑暗中密谋着吞噬现实，远方传来的各种各样的坏消息都在印证一个混乱时代的到来。

    一万年前的上古之战将重现，而我们还没有做好准备。

    如果我们输了，一切我们熟悉的现实都将不复存在，所以我们不能输，为了胜利我们需要付出一切。

    如果仅仅是冒着被操纵的风险，就可以获得对抗虚空和恶魔的力量，那么我愿意冒险。

    我相信，那些真正的勇士和英雄们，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胜利

    可从来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之物啊。”

    “有见地！看得透彻，不愧是提瑞斯法议会的首领，人类高质量法师！”

    布莱克在梅里面前竖了竖大拇指，他由衷的感慨说：

    “连我这样的混蛋都要被感动了呢。”

    他说这话，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做出一个记录者的姿态，又看向月光下的巫妖。

    他咳嗽了一声，摆出一副庄严的表情，又拉长声音说：

    “那么，有志于维护世界秩序与和平的梅里·冬风阁下，为了获取战胜上古邪神的力量，你已做出了高尚的选择。

    你将付出，你也将得到。

    秘密是不能藏于心中，那会让你在每个夜里辗转反侧。

    罪孽也不能被藏于心中，它是剧毒之物，只会腐蚀你的心灵，我将给予你罪碑的善，保佑你度过每一个被噩梦侵扰的夜晚。

    来吧，向我忏悔你的罪。

    我在听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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