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善恶(1/2)
作者:买不起白菜
    凭着先前的记忆,在浓厚的大雾中,林乐缓步前行。

    来到盲女屋旁,林乐摸索着门,握住门把手,只是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盲女在屋内静静地坐在长椅上,“可是大人来了?”

    早在林乐帮盲女包扎手的时候,盲女就偷偷在林乐手背上写了俩字——“帮我”。

    “嗯,是我来了。”林乐把门关了上。

    盲女挪动着身子让出些许位置,招呼林乐过来坐下。

    见林乐没有动作,盲女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这种天残之人,虽看不见人,但对人心善恶却异常敏锐,也算的上天给我的补偿。

    小大人疑我,也是正常,能请您听我讲个故事吗?”

    林乐叹了口气,坐在盲女身侧。

    几个月前,盲女嫁到离家百里的雾饮村,日子虽朴素,但甚在牛二对盲女关怀备至。

    盲女只需在家帮忙卖点陈醋,下厨做饭等事都由牛二包圆。

    牛二这般疼爱妻子的举动不免招来同村人奚落嘲笑。

    有一天,牛二照常出门耕地,却看到有人在自家田地上,放起了风筝。

    禾苗被踩踏得东倒西歪。

    “喂!兔崽子!你干嘛呢!”

    那人听到了牛二的话,扔下风筝小跑过来,踩踏禾苗无数。

    看清楚是谁,牛二便歇了火,颤颤巍巍地说道:“二爷,我不知道是您...”

    牛二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骂谁兔崽子呢?信不信我到我哥那告你去!”

    “是我不对,我该打。二爷,您就不要去黄爷那告状啦。”牛二抓着少年的手,不停地讨饶。

    “放手!你给我放手!”

    推搡之间,牛二仰倒在田里,尖锐地石头直撞脑门,躺在田里没了动静。

    那二爷只认识是牛二装死,心里头只想着向他哥告状。

    等到一个时辰后,黄爷带着狗腿子来找牛二算账,才发现了死在田里的牛二。

    盲女成了寡妇。

    灵堂前,盲女失声痛哭,失去了唯一支柱的她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侄女,莫要哭坏了身子。”一老妇安慰着盲女。

    老妇继续说道:“你看你家里积蓄也不多,操办完丧事之后已经所剩无几,现在牛二的坟地都没有,你总不能让牛二他曝尸荒野。”

    盲女眼瞎,家里的丧事都是通过面前的老妇张罗的,算起来她与牛二也有几分亲戚关系。

    “赵婶,那我该怎么办?”从小都听从安排的盲女真没了主意。

    “我看呐,不如把家里那几块薄田卖了吧,一来是能帮牛二风风光光的大葬,二来有些银两以后生活也好过下去。”

    “这....”盲女有些犹豫。

    赵婶见她已经动摇,便打铁趁热继续说道:“你眼瞎,这田你打理不了,请人你又没工钱,还有被骗的风险。”

    “那就麻烦婶子了。”

    “对咯,婶子这就帮你安排妥当,让牛二他安心下葬。”

    赵婶出了屋,向着不远处的黄爷打了手势,黄爷心领神会,掏出一块银子给了赵婶。

    下葬那天,盲女跟着送葬队走了十几公里的路程。

    “要这么远吗?不能离村子近点吗?”盲女抓住一旁赵婶的手。

    “侄女啊,咱们雾饮村周边的地都是有人家的,这也不远,还有十里地就到了。”

    盲女一听这话,顿时慌了,这要葬在这么远的地方,以后自己怎么去祭拜丈夫。

    盲女快步走到前方,拦下了队伍。

    “不行,不能把我丈夫葬这么远,不可以!”盲女推搡着众人。

    黄爷叫停了队伍,将跌坐在地上的盲女搀扶起来。

    “大妹子,你这是魔怔了么?这样会误了吉时的。”

    “黄爷,我丈夫不能葬那么远,葬那么远我还怎么祭拜他?求求你帮帮我。”

    “可是村子附近已经没有地了。”

    “我家有,醋窖旁边那块空地,把我丈夫葬那里,我丈夫真不能葬那么远。”

    “胡闹!活人村子怎么能葬死人!”狗腿子们开始叫唤起来。

    “就是就是,就没这规矩!”

    “你这外乡人,懂不懂规矩!”

    面对众人的质疑谩骂,盲女显得不知所措。

    “好了,大家静静,大妹子你看这样如何,黄爷我在村口刚好有块地,那里可以葬你丈夫。

    当然啦,我也不白给,就用你家那块空地换,如何?”

    黄爷露出了他的贪婪,从始至终,赵婶压根就没有给盲女寻墓地。

    “不行,那怎么行呢!黄爷您那块地是风水地,多才多福的,怎么能便宜了他家!”

    “是啊!黄爷,我愿意用我家三亩良田换您这块宝地!”

    “哎,大家不要吵,死者为大,若不是看在大妹子与他丈夫这般情比金坚,就是百亩良田,我也断然不会出卖那块宝地的!”

    盲女站在原地,嘴唇快咬出血来。

    “那就拜托黄爷了。”一句话抽干了盲女所有的气力,她瘫坐在地上,眼眶里满是泪水。

    ......

    ......

    此后的日子里,盲女搬去了离村口近的醋窖,每天空闲时间便会去村口坐坐。

    村口有一块小碑,那便是她丈夫安葬的地方。

    一天夜里,醋窖的门被人撬开,一个满身酒气的人跑了进来。

    他一把捂住盲女的嘴,被惊醒的盲女不断地挣扎着。

    “别动,不然明天就把你丈夫的坟给刨了!”

    盲女听出了,那是二爷的声音。

    二爷见身下的人不再动弹,笑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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