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防宵小(2/2)
作者:成谜
    面对骆池秀,楚不问也懒得做出一副绅士姿态,当着骆红的面,直接腰背放松,依靠在了这张蚕丝面料的沙发靠背上,顺势还抬起了一只手臂,搭在了骆红的香肩之上。

    “什么条件?什么想好?你骆家这么些年,早就把我摸了个底儿掉,假惺惺的装什么招揽?”楚不问其实觉得骆池秀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只是没想到这个再次确定,会从他嘴里问出来。

    “张家不是都派人来接手丽晶了么?为了自己的前途,重新考虑一下。”骆池秀说着话,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由此可见,平日里二人相互之间,应该都没有什么反感。

    “我是张天觉的舅子,道宇张家的亲家,现在你骆家让我做你家便宜女婿?我怎么给我外甥交代?”楚不问说话时,低头撇嘴整理了自己的西装上方的口袋礼巾。

    不等骆池秀开口,楚不问直接打断了已经吸了一口,正准备接话的骆池秀。

    “有些事情,虽然不是不死不休的境地,但是你骆家做事太不讲道义了。”话说一半,楚不问看了眼身侧的骆红,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思索,紧接着对骆池秀说道,“你妹这次去太行的么?”

    这骆红竟然真的只是豆蔻年华的美少女,道宇的每一个已知秘境的进入条件,都是以年龄加上修为双重条件,作为限制。

    太行秘境,众所周知,二十岁以下的三阶修士方的入内,探寻机缘。

    而这位骆红,真实年龄却是在二十岁以下。

    可她放松之后,举手投足之间的成熟媚态,和眼神底里的那抹只有阅历才能沉淀出的风尘,绝对不是一位少女能够假装得出来。

    而且,骆红说话时发出的声音,那是属于饱经风霜的苦命女性,为宽心而烟酒不离手才会有的沙哑:“我说不去,什么机缘的,对我而言都不及你迷人。”

    骆红当着骆池秀的面,一手点着脸,重新倚靠在了楚不问的肩上。

    楚不问见状,也没等骆池秀接话,一副戏谑的表情对着肩上的骆红调侃道:“到底还是抹了粉啊。”

    就在骆红打情骂俏的姿态恼怒的拍打着楚不问时,骆池秀接上楚不问刚刚的问题:“我与家里争取过了,没用,她还是得去。”

    楚不问早已了然于胸,之所以会问,是因为他要借着这个问题跟骆池秀说清楚一些话:“张力言在张家祖堂内请死了,这个消息没谁可以隐瞒。骆红若是去太行,必然有人会动手。”

    楚不问作为张家在天门的代言人,自然不是在出卖张家,而是提前为张家说明立场。

    张力言的死因,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以张家的行事风格,就是回礼,也会做得光明正大,就怕有心人从中插上一道。

    “这个我也与家里说了,家中给出的答复是,洗牌只是时间问题,既然迟早都要明刀明枪干仗的,也就无所谓去防宵小了。”骆池秀点点头。

    “宵小?”楚不问冷哼了一声,语气和神态与他今天这身名贵西服极其不般配。

    见楚不问如此神态,骆红开口叹息了一声:“还是我命苦啊,没爹没娘的日子过了十几年,好不容易脱离苦海成为千金大小姐了,现在又要出去当靶子,唉!”

    “可不是吗?骆家滔天野心,最后也就只能靠着你这命苦的姑娘,来试图侵吞我一个张家外戚。”楚不问说着话,扶着倚靠在身上的骆红坐正,起身扯了扯上衣的门襟,“没什么意思,什么时候你骆家换人说话了,我们再聊。”

    随即楚不问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兄妹二人的视线当中。

    见楚不问真的走了,骆池秀此刻冲着骆红皱着眉头开口:“他对你到底有没有动情?”

    骆红一脸无辜:“他叫勾魂,我哪有那个道行降得住这个男人?反倒我是真的动了心。”

    骆红确实如她自己所说,是个苦命人。她在中南天门地域之外,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漂泊了十多年,是一位扫街的阿婆将其养大,八岁时阿婆就病故了,之后这位水灵的小女孩便只能凡事靠自己。

    在生存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拿来换钱。哪怕没人教,这也是骆红早早便懂得的第一个道理。

    就在尝尽人间冷暖,饱受风霜之后,靠着自己能活得还算逍遥自在的骆红,她的面前冷不丁的蹦出了一座庞然大物,骆家。

    这真是让人啼笑皆非的一件事情,“早干嘛去了呢?”这是骆红第一次面对面前的兄长骆池秀的第一句话。

    即使那一幕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兄长骆池秀当时的表情和作为,还在骆红的脑海中清晰可见。

    一副公事公办的冷冰冰表情,骆红拒绝回到骆家的言辞说出口之后,她身边同甘共苦了不少时日的闺中好友就死在了她的面前。

    从小便以活着作为生命最大追求的骆红,当然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街天塔九十二层的三百六十度环湖景房中的大床上,骆红多少个梦乡之中,多么希望第一次见到家人时,对方是红着双眼的。

    可这些在醒来之后的骆红心里,与锦衣玉食的活在冷冰冰的骆家相比,显然不值一提。

    楚不问即使开着车子,几乎横穿了整个天门市第六区,停好车,回到丽晶大酒店时的他,身上的西装也是整齐的一丝不苟。

    他退去衣衫,一丝不苟的将其放在走道上的公共衣柜中。

    “张放张强。”楚不问的声音不大。

    张放张强蹭得一下从单人间的高低铺上纵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