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皱着眉回过身，只见顾盼盼也不逃，也不装，娇笑着起身一拜，“大师神通广大，修为深不可测，盼盼愿拜您为师，伺候您老人家。”

    这小妮子，有机会还不跑，与虎谋皮，胆子不小啊……

    李凡盯着她笑笑，心思一动，血婴表示收到，操纵蛮子元婴，呼啦一下破屋而出，顾盼盼明显被惊得一哆嗦，看来也不是面上那般镇定。

    李凡也不理她，等了片刻，血婴就抓来一个元婴老头，此人应该是藩镇的老将，只有一只手臂大概是早年断的，还是强行击杀了两个追兵，但似乎也中了暗算，被血婴一拳就收拾掉，打晕了抓过来了。

    看到这老头被抓来，那女探子明显紧张起来。李凡冲她笑笑，“我再给你个机会，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女探子一看瞒不过仙人，咬牙跪在地上道，“在下枭三，横野军哨探，这是我义父枭头，这位……是横野军主徐家的小姐，小姐是被嫁到南边藩镇做人质的，我等奉节镇夫人之命，贴身保护，因南边三镇藩军反了，投了高兴，因此奉命将小姐救回来。”

    果然如此，要是只为了传达紧急军情，这假元婴老头逃出去不就完了么，何必还在后头掩护，这枭三又何必回来救人。不过……

    “投了高兴？投了谁这么高兴？”

    “高兴是高家阀主，天兵军节度使。”顾盼盼插嘴道，“他是艮州最大最强的军阀。”

    哦，高兴……

    “王屋山的高达和他什么关系？”李凡好奇问道。

    “高达……那就是他家远房的亲戚呗。”顾盼盼看了李凡一眼，也不敢太放肆了，解释道，“高家本来就是当年艮国的军阀，祖上是袁国主的外甥，宗室覆灭之后，就是河北血统最正的一支了，同王屋山的交情一直很深。

    而高兴本是藩兵推举的兵头，后来自称是高阀失散在外的后人，认祖归宗，因此得了王屋山的支持，做了天兵军的军主。这是位机谋权略，军政双全的明主，不仅治军严明，深得将心，而且不问出身高低，唯才是举，如今天兵军势力雄厚，麾下人才济济，还获得了北方许多胡虏部族的敬畏和投效。

    再加上之前被高节镇轻易击败驱逐的叛将侯骨，如今把震国闹得天翻地覆，因此王屋山……整个艮州修行界，都盛赞高公雄才大略，是一代明公，王屋山已经把威武，天兵，清夷，岢岚四军重兵，都交给他统帅。

    而在四十八镇的藩军之中，高公也威望极高。各地许多军主兵头，都觉得可以奉高公为主，匡复艮国社稷呢。”

    卧槽，这么牛叉？终结乱世，重整河山？

    不过也是，这就是军阀混战，强人政治，真刀真枪筛选出来的完美独裁者啊。

    看来艮州虽然多年战乱军阀兼备，但当整个天下都进入更大更黑暗的乱世的时候，哪怕王屋山也开始有所动作，这些地方军阀们嗅觉倒也敏锐，知道想要常存，就得把势力聚合起来，团结在一个贤明共主的麾下，不仅可以自保，或许还能伺机而动，争夺这中原的江山气数啊。

    李凡听明白了，然后瞧瞧那三人，“你们听到了，人家高公要重整艮国河山了，你们经略，横野两军不要螳臂当车，乱世也该结束了，要不也投了算了。”

    杨彦还在昏厥，那枭三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事情……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

    她的意思李凡也懂，枭三的‘我们’不是指她们这些探子，而是指横野军主的徐家，说了也不算。毕竟这些军阀兵头，仅仅是代理人，背后还有其他玄门世家利益在的。

    如今天下纷乱，三垣没空再插手河北的事，王屋山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把四军重兵统统交给高兴统领，大概就是要把高家的旗号打出来，一统河北十节度，重建艮国了。

    看来这次朔方北伐，就是节度使们摊牌性质的会盟了。如果谈不好，大概就要开打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啊……”

    李凡也是摇摇头，文抄了一句装个逼，然后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地上小姐的伤势，朝枭三道，“你家小姐骨折了，我刚才帮她止住出血，也不是什么大伤，给你们点金疮药，自己整一下就完了，这老头也还给你们，对了，还有这个什么经略军家的二世祖，也一起拿走吧，反正你们有共同的敌人，要打一块打去吧。”

    枭三楞住，一时猜不透这魔头到底是故弄什么玄虚。

    李凡也懒得管她们了，回头瞧那顾盼盼，“给你机会你不跑，真的想拜到我门下啊？能得王屋山的真传也不容易，我劝你好自为之哦。”

    顾盼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那个表请大概是想说不是你派人把老娘抓来的么，还捏老娘的脸！当然，这妮子狡猾狡猾的，面上还是忍了，谄媚笑道，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盼盼就知道您是和我闹着玩呢，不知是盼盼哪里惹您老人家生气了，我道歉，您看能不能把盼盼的东西还给我，都是女孩子家用的，想必前辈您也瞧不上……”

    李凡哈哈一笑，“小妮子不要太贪了，本事不够身怀重宝自取祸端。我是救了你一命你知不知道？收你点谢礼你还和我讨要？”

    顾盼盼可怜兮兮得假哭，“可，可是，那些都是师父师叔借我护身的，若是遗失了，师父会责怪盼盼的，前辈……”

    李凡冲她笑道，“关我屁事，我给王屋山一个面子才放你一码，还想怎么地？现在这些宝贝是我的了。有本事你就抢回去，没本事就回家找大人吧。”

    顾盼盼也是语塞，哭又没用，骂又不敢，一时气得柳眉倒竖，也只能干瞪眼，直跺脚。

    李凡也不理她，同血婴一道飞天离去，路过那支商队的时候，正巧想到周围还有妖怪跟着，于是随手从储物狼牙项链里，取出顾盼盼那些法宝试了试。

    剑丸的威力自不必说，那红绫，金圈，珠钗都是金丹境界的下品法宝，虽然有王屋山的封印发挥不出本来的威能，但当块砖头扔出去砸人也挺好用的，眨眼功夫就华光四溢得，把一堆野怪打成碎肉。

    恩，还行吧，李无垢那个穷光蛋一定喜欢。说不定她一开心，可以让李凡再研究一下背上的纹身，说不定又能搞一本天书，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