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死棋(1/2)
作者:十年卧雪
    何谓死棋?对弈之时一方的棋子走死路被包围,也无法构成双活就谓之死棋。通俗点说,就是无论如何努力,这只棋,也就不活了,只能如对手的愿,被从棋盘上取走。

    黑齿影寒所遇到的,就是死棋。无论她遵命与否,都会得罪一大票人,而结果,要么是云部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要么是云部陷入内讧而丧失战斗力。

    “但这一招,只要你在,就不一定会管用。”黑齿影寒捡起棋盘上的一只白棋,“你在的话,就可以跟牛将军慢慢谈,这些事也就不是事了。可你不在,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这子落下了。”

    白棋落下,组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包围圈中,是八只无法构成双活的黑棋。就如同,除了梁祯之外,整个云部,再无人有资格进入牛辅的军帐一样。

    “你的意思,这如果不是巧合,就是对手不仅知道我们的职位,而且知道我的行程,乃至牛将军心中所想?”

    “缺一……”黑齿影寒微微抬头,森寒的目光立刻让整个帐篷中的空气都冷了不少,“不可。”

    “张济刀伤未愈,云部分崩离析。牛将军帐下能作战的,就只剩下李傕、郭汜二人的部曲了啊。”

    “十天前,相国命朱儁为将,镇守雒阳。”

    “朱儁?”梁祯一惊。朱儁此人,早年举孝母闻名郡县而入官,后来靠着征讨叛逆的军功而一点点升迁至太仆,可以说他的资历跟董卓几乎是不相上下的。然而,他早前在是否迁都的问题上,却一直反对董卓,因此,两人的关系是非常紧张的。

    朱儁手头上没有多少军队,但他的官职是太仆,远比尚是中郎将、校尉的牛辅,李傕,梁祯等人要高出许多,因此被董卓委任为雒阳留守的朱儁,便是名义上的前线总指挥。当然,他没有太大的实权,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打听”诸军内部的事务。

    事实上,只要朱儁不开口干涉牛辅等人的决定,牛辅等人也没办法将朱儁派到他们军中的人“请”出营盘,毕竟,大汉国威尚存,还容不得明目张胆的视九卿为无物的行为。

    “朱儁如果想安全地重获权势,投靠关东的士人,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梁祯托着下巴思索了好一会,“但他毕竟是太仆,没有十足的证据,相国杀的,只能是我们。”

    “我们得先稳住军心。”

    “但不能动不动就打人吊人。”梁祯轻轻地将手搭在黑齿影寒的肩胛上,“我刚在大帐前。看见几个被吊在木桩上,打得奄奄一息的军士。他们应该不是谣言的制造者吧?”

    黑齿影寒点点头。事实上,谣言的制造者,早就趁着牛辅将令带来的混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但我们又能怎样呢?”黑齿影寒长叹一声,“唉,没经历过的人,才会相信身正不怕影斜。”

    梁祯自然是经历过的人,深知在有权者的手里,将直的说成弯的,将黑的说成白的,并不比喝水困难多少。

    “找几个有品秩的军官。”梁祯跪坐在黑齿影寒旁边,第一次说这种话,令他的内心很是忐忑,“杀。”

    黑齿影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寒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一般,整个儿挺直了,同时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两下。

    梁祯似乎没有看到黑齿影寒的反应,自顾自道:“伤你心者,死。”

    “还有一件事。”梁祯不等黑齿影寒再次作出任何反应,便将她一把搂在怀中,“明天一早,我就当众宣布,你的身份。”

    “啊?”黑齿影寒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她的大脑在此刻忽然变得无比迟钝,满以为梁祯准备当众揭穿她是夫馀人的身份。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梁祯说着,两滴热泪无声地从自己的眼角落下,“对外,你是我的胞弟。”

    “为什么……”怀中的身躯一抽,“这骗不过阿牛……”

    梁祯知道,这两个短句,指向两个完全不同的方面。

    “霜灵的悲剧,不能在你身上重演。”梁祯轻轻地摩挲着黑齿影寒头顶的秀发,“阿牛会听,但不会说。”

    牛辅的大军对安邑进行了相当“成功”的改造,比如,安邑境内多出了许多丢空的院落,这些院落中的屋舍,虽大都完好,但却再也没有人敢于居住。

    这对梁祯而言,是件好事。

    他选择了一座带有一大片桃林的院落作为自己的行辕,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桃花如海浪一般,从这处山头蔓延至那座山头,山谷之间,尽是醉人的幽香。

    梁祯吩咐随从摆好了桌案香炉等物什,然后就让他们都退到桃园以外,没有交换,绝不允许入内。

    黑齿影寒恢复了不知多少年没有穿过的女装,白衣飘飘,秀发盘髻,额带花圈。

    跟以前不同,她脸上施着很厚的脂粉,这让她的脸白得能跟冬日的积雪相媲美。但即使如此,也依旧掩盖不住,她左颊上那道,深红色的疤痕。

    那是西套之战时,一名敌军留给她的礼物。

第二百六十七章 死棋(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