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就是随口一说，这里也没来得及装电视呢！”

    季晴吐了吐舌头，电话里她怀旧情怀作祟，确实说过这么句话。没想到她随口一说，邹鹏就记住了。一时间答应邹鹏高考完就订婚的懊恼，都被冲散了几分。

    “笨，你家离我家才多远？吃完饭走两步就到了。”

    邹鹏轻轻敲了敲季晴的小脑袋，随即仿佛怕敲痛了她似的，又缓缓揉了揉。

    季晴顿觉脑袋又开始晕乎了，赶紧退开几步，免得再被灌迷魂汤。她可不想不自觉间又答应了这家伙啥，这也太腹黑了！居然恃帅行凶，还行的如此明目张胆。

    跟赵惠贞和邹鹏一起过年，没有季晴想象中煎熬。

    恰恰相反，她感觉到了久违的温馨和亲情。

    赵惠贞心里既已接受了季晴，虽然口头上不服输，言语上时而会酸季晴两句。落实到行动上时，不仅恢复了以往对季晴的照顾，甚至犹有过之。

    毕竟原来只是帮她保住了女儿照片的恩人，加一个比较聊得来的房客。

    以后却会是她的儿媳妇，还可能是她亲生孙子或孙女的妈。

    赵惠贞对季晴的好里，又多了一丝只有面对真正亲近之人时才有的亲昵。

    季晴感觉到了这种亲昵，心态就越发放松了。

    妞妞醒来的恰到好处，季晴刚把年夜饭做好，赵惠贞就抱着睡醒的妞妞过来。冬天夜冷，邹鹏正一盘盘端着季晴烧熟了后煨在灶台边，免得没一会儿就凉透了的菜往餐桌上放。

    “晴晴，奶瓶在哪儿？妞妞饿了，我给她兑奶喝。”

    季晴忙着摆放碗筷和饮料，也不跟赵惠贞瞎客气，“在妞妞房间，床头柜上的置物篮里。灶台水壶里煨着温度适中的热水，你直接用那个水兑奶就成。”

    两人的相处里，带了点亲人间才有的熟稔。

    不仅是季晴，连赵惠贞都享受这种感觉。

    要是季晴跟她客气，她在这个家里呆着，才会真的感觉到不自在。

    丰盛的年夜饭上桌，季晴招呼着众人落座。赵惠贞把妞妞递给季晴，“瞎招呼啥？还没祭祀灶王爷呢，你就打算自个儿吃上了？小心灶王爷生气了，来年你家里穷的揭不开锅。”

    穷的揭不开锅自然不可能，即便她明年坐吃山空啥也不干。

    攒下来的家底，也够她舒舒服服过个好几年了。

    不过风俗这种事儿季晴还是本着尊重的原则。只是后世过节的气氛越来越淡，她在外头过了几年春节后，属实忘了吃年夜饭前还得祭祀灶王爷这一茬。

    赵惠贞准备了冥纸火烛和檀香，一板一眼点燃了三支香。

    插到炒菜剩下的，一个倒盖着的白萝卜头上，又把火烛点上了。

    最后才烧了冥纸，在厨房里念念有词的转悠了一圈。季晴跟着她一起拜了拜灶王爷，又奉上蒸熟的馒头、年糕、饺子等贡品，喂了灶王爷一盏白酒，这才算消停。

    一番操作下来，年味儿倒是十足了！

    季晴看一眼柳氏等人一早贴满了福字、窗花和春联的院子，年夜饭的大桌放在院子中央。

    上面满满当当是她辛劳半下午的成果。

    鸡鸭鱼肉、馒头年糕饺子、江浙特有的杨梅馃和糯米藕等。小院两边的柿子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柿子，由于一直没人打下来吃或者处理，看起来像一盏盏小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