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孝陵登基万万岁(2/2)
作者:木子蓝色
    又礼部主事黄端伯,南京百官迎降,端伯不赴,强之,书贴与之曰大明忠臣黄端伯,多铎命捕去抗不屈,入狱四月,威逼利诱皆不降,临刑绝命诗曰,问我安身处,刀山是道场。刽子手挥刀左砍,不死,犹大喊,刽子手惊恐手颤,弃刀走。又换一刽子手,执刀往右砍,亦不死。

    端伯厉声喝道,吾心不死,头不可断,可刺吾心。

    第三个刽子手上来,以刀刺胸透心方亡,仍站立不屈。

    又有如皋布衣许德溥,清军入南京之日,乃刺字于胸曰不愧本朝,又刺字于臂曰生为明人,死为明鬼,大骂鞑虏而死。

    南都死国殉难者,上自尚书侍郎,下至生员,甚至乞儿,有记录者数以百计。

    太祖高皇帝在天之灵可安息,大明近三百年虽内忧外患,可仍有人心,如今十世孙以海,更将高举大明日月旗帜,重振大明,解民水火,还天下太平!”

    ·······

    祭文念完,焚于城前。

    十余万军民围着宝城陵山跪拜泣哭,声传数里。

    大学士徐石麒上前跪请监国登基。

    文武百官一同跪请劝进。

    南京孝陵前继位,这确实是非常合适的,朱以海当初自立监国,当时形势复杂,但如今已经是众望所归,也就没必要再一直只以监国自称。

    早正大位,也更名正言顺的统御天下,指挥抗虏。

    这些天,劝进的表章如雪花,御营诸军将领,也是轮番劝进。

    朱以海站在高高的孝陵宝城前,看着这无数军民的跪请呼唤。

    看着这场面,他终于点头。

    因为朱以海打算以南京为诱饵,暂时不打算入城,所以便干脆打算就在孝陵即位。

    朱以海今日也是山川坛、大祀坛一路祭祀过来的,此时气氛到位,便直接即位于孝陵方城之上的明楼上。

    诏曰:

    我国家受天鸿祚,奕世滋昌,保大定功,重熙累洽。自高皇帝龙飞奠鼎,而已卜无疆之历矣!

    朕嗣守藩服,播迁江、浙。群臣百姓,共推继序,跋涉相随,请正位号。

    予暂摄监国,摄理万机,统帅御营,挥师北伐。稳定南方,痛击鞑虏。乃累笺劝进,拒辞弗获。

    谨于腊月初五日,祇告天地宗庙,即皇帝位于南都。

    猥以藐躬,荷兹神器。

    唯我大行皇帝英明振古,勤俭造邦,殚宵旰以经营,希荡平之绩效。乃潢池盗弄,钟簴震惊,燕畿扫地以蒙尘,龙驭宾天而上陟;三灵共愤,万姓同仇。朕凉德弗胜,遗弓抱痛;敢辞薪胆之瘁,誓图俘馘之功。尚赖亲贤,戮力劻勷,助予敌忾。

    仍以今年为绍天元年,与民更始,大赦天下。

    加文武官一级,无级可加者,进勋阶一级,给新衔诰命。督抚、监司、守令,给见任官衔诰命。

    补谥荫前朝大臣之有劳绩品行者,存问在籍阁臣、六部堂官,遣配及闲住者,复原职。

    三品以下情可原者,采访酌用。

    诸藩流寓者,抚按善为安置。

    七十以上年高有德者,给冠带,忠义殉难者,荫谥建祠。

    举人、副榜、廪贡、监生,不得遏抑以塞贤路。山林草泽有奇才异能堪以匡时御乱者,从公保举;

    北直、山东、河南、山西、陕西、湖广、辽东文武官生不从贼在南者,文官吏部察明推升赴用,其生员寄应天府学考试,其武弁赴部验明寄俸。在京各卫陷贼各官有能返邪归正者,宽其前罪;杀贼自效者,以军功论。

    明年绍天二年,免长江以南赋一年,北直、山西、陕西全免五年,山东、河南、湖广、淮扬免三年。

    诏到日,星速颁行;匿隐支饰者,访明究问。

    于戏!宏济艰难,用宣九伐平邦之政;覃敷闿泽,并沛三驱解网之仁。新綍焕颁,前徽益懋。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朱以海换上衮冕礼服,上有十二团龙和十二章纹,头戴二龙戏珠乌纱翼善冠,肩扛日月,背负星辰。

    “万岁!”

    随驾大学士们率先拜倒。

    无数文官武将,以及孝陵军民一起跪拜山呼。

    “万岁!”

    “大明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之声久久不息,将士军民兴奋激昂,这一刻,整个孝陵都热烈起来。

    一直低垂的乌云也散开,万丈金光洒下。

    金光照射在明楼上的绍天皇帝朱以海身上,更是光芒四射,耀眼无比,犹如神人。

    甚至有人望着明楼上那团光影,直呼太祖降临。

    朱以海此时这身衮冕礼服,其实是晚明形制,大袖十二团龙十二章纹衮服,与太祖御容画像上的衮冕形制有很大不同,但朱以海确实与太祖皇帝的御容很想象,尤其是此时换上龙袍后。

    二十八岁的朱以海,经历了这大半年的征战,肤色也变黑了些,甚至络腮胡也留的很长,与太祖留下来的中年御像十分神似。

    连钱谦益都带着随从大礼参拜,高呼万岁。

    钱谦益整个人跪伏地上,五体投地,眼泪抑制不住的流出,这一刻他号淘大哭,不知道是哭他半年前与赵之龙带头开南京城迎降清军入城,还是哭在这个重要的时候,他却仍然还披着鞑子的官袍,甚至头上留着鞑子的金钱鼠尾。

    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这个永载史册的时刻,他钱谦益不是劝进拥立之臣,而是一个清臣虏使。

    他哭的悲愤欲绝,难以自制。

    朱以海站在方城明楼上,威受着那无双激昂振奋的时刻,心里居然有几分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