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道：“阿惜，这是怎么回事？”

    “这......爸爸，”李惜斟酌着词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杨志知道她是女孩子脸皮薄，就抢过话头说道：“李教授，之前伯母说，如果我要来提亲，就得带着十万块钱礼金。现在我带来了。”

    “这是十万块？”李教授惊讶得眼睛都差点掉下来。

    他没想到让他们全家人苦恼了半年，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挣到十万块钱的这笔钱，就在眼前，而且是杨志一个人挣来的。

    说实在的，李教授觉得杨志根本不可能挣到十万块。

    当时杨志走了之后，李惜一直在哭闹，可是自己的妻子一点都不松口，也不让步，咬死了要十万块钱。

    他知道杨志一直有写信给李惜，头半年，李惜还每每收到信了，就马上回信。李师娘一开始还会阻止她回信。

    她一直劝她：“阿惜，你不要怪妈妈，妈妈不是狠心，也不是贪财，更不是卖女儿，我只是想你过得好一点，不要过得那么辛苦。”

    “妈，我一点都不辛苦。”李惜反驳道。

    她希望能够说服妈妈，然后证明自己真的在西乡过得很好。

    但是李师娘：“妈活了大半辈子了，我只希望你不要过得太苦。你要么就留在省城找个差不多的人，要么他就挣够十万块，这十万块钱难道是我为自己要的吗？我是替你要的。他要是有十万块，你就算跟着他去了天边，去了深山老林里，你也不会吃什么苦。”

    “妈，我根本就不需要十万块钱！是你自以为是！”

    “你！”

    李师娘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从那天开始，她就常常头痛，一开始还只是说头痛，后来痛得走路都说痛。

    接着就是说连呼吸的时候，都扯着太阳穴和眼睛，嗤嗤痛。

    到了后来，她简直睡不了觉，大半夜的睡不着，疼得用拳头来打自己的脑壳，用脑袋去撞墙，才好一点点，才能勉强止住痛。

    李教授给她开的治头痛的药，都没管用。

    李惜看到妈妈这个样子，心里也开始懊恼后悔，觉得是自己太过分了，当时不应该那样气妈妈。

    后来实在是熬不住了，去医院检查，才发现，原来是脑袋里长了个瘤子。

    自从发现了这个病，两母女就好像和好了一样，一个再也不提十万块钱的事情，另一个再也不提杨志，两个人好像心照不宣一样。

    就连杨志的来信，李惜也是隔很久才回复一封。

    不是因为她故意冷落杨志，而是因为，她真的没空，她天天照顾李师娘一天三顿，还要送她去医院，还要跑前跑去办手续找医生，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儿女情长了。

    有时候在医院里的漫漫长夜陪床的时候，她睡不着，就会想起杨志，感觉在西乡的事情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一样。

    不仅她是这么觉得，就连李教授和李宪，看到她慢慢地不提西乡了，不提杨志了，就连回信都很少回复了，他们还以为李惜和杨志已经断了，还以为杨志再也不会再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