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李纨心事(2/2)
作者:桃李不谙春风

    毕竟她进门的早,对于贾琏这个小叔,她有一开始的认识。

    直到,贾琏一次次的打破她的认识,变得让她惊讶,陌生,甚至是不得不钦佩!

    方才贾母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却听出来了,以后贾家,大概率是要靠贾琏来支撑了。

    没听贾母说了,让贾琏自己拿主意,让王熙凤等人协助。

    那话看似对王熙凤说的,其实也是对邢夫人和王夫人说的。

    也是呢,贾琏都已经是侯爷了。

    单单这个身份,放在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家族,都绝对是家族的话事人。

    也就是说,从今以后,家里的事情,只怕老爷都要退居琏二爷之后了……

    之前贾琏刚刚袭爵,甚至代理族长之后,家族中许多人,都还认为贾琏和贾政,会是相辅相成的局面。

    甚至,贾政还会是主,贾琏为次。

    因为贾政不单是长辈,而且还是贵妃的生父。

    甚至有传言,贾政不久就要升官了。

    这一点,李纨倒不觉得只是传言。因为她听贾母等人说过,按制,大凡宫里有新晋的贵人,皇上都会给该贵人的至亲升官,甚至升爵。

    而元春不但封妃,而且晋位贵妃,可贾政还是员外郎!

    这是因为,贾府在筹备省亲的事宜。

    一旦这件事结束,贾政大概率就要升迁了。

    若是那样,贾政,就仍然还是荣国府的老爷。

    可是谁能想到,贾琏突然升爵了,而且一升就升到天上去,差点逼近老国公爷了!

    别的不说,单单将家族的爵位,从二等将军爵,升到侯爵,如此功绩,在贾家就无人可及!

    那可是为家族,至少延续了两代的富贵。

    更别说,皇帝既然肯这般恩赏贾琏,可见贾琏如今的圣眷之隆。

    无人可以替代。

    更无人可以打压。

    即便是贵为一等荣国公夫人的贾母也不行。

    况且贾母也不可能打压贾琏,谁没看见,琏二爷对老太太,那是何等的孝顺尊敬。

    人家可是嫡亲的祖孙呢。

    甚至,现在就算有人说,宝二爷不再是贾母最疼爱的孙子,都有人可能相信了。

    想着贾琏这些年的荣耀,即便是清心寡欲如李纨,也不由得胡想联翩。

    她是想起了,当初贾琏每日晚练,都会从她院外经过,她可以透过院里那稀疏的花草树木,那浇筑的格子院墙,远远瞧见贾琏回家的身影。

    她还想起了,那一回贾琏吃醉了酒,她奉贾母的吩咐送贾琏回屋,结果贾琏将她当作是王熙凤,甚至还轻薄了她一二。

    这些,她都记忆犹新。

    “大奶奶……?”

    素月的声音,将李纨唤回神。

    正想回头去瞅自家丫鬟,余光忽然扫见自己面前有人,顿时抬眼望去。

    这一看,差点将她芳魂都吓掉了,忍不住退了一步,惊慌失措的道:“二,二叔从哪里来?”

    贾琏眉头皱起。

    李纨是怎么回事,方才看见她,自己上前打招呼她没听见就是了。

    怎么如今看见自己,就跟看见洪水猛兽似的。

    “刚从东跨院那边过来,大嫂子没事吧?”

    “没,我没事……”

    贾琏将她从头到尾瞧了一眼。

    无可多言,身为十二钗正册上的女子,李纨的颜色绝对是无可挑剔了,仅次于他见过的少数几个女子。

    她虽比王熙凤大五六岁,但如今也不过二十五六。

    身量与王熙凤等高,只是不比王熙凤那般苗条,显得几分丰腴,这一点,倒是和那边府里的尤大嫂子相类。

    一色素净的打扮,配合她常年寡居养成的内敛气质,虽然显得清丽脱俗,有儒家淡然之气,到底少了青春年少该有的活力。

    就是放在道观中,和那些苦修的道姑站在一起,也不会显得另类。

    察觉李纨被她瞧的有些不安,贾琏便偏头与那素月道:“你们大奶奶可是身子不适?”

    素月一脸疑惑,看了看贾琏,又看了看自家大奶奶,也问道:“大奶奶,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也觉得,方才大奶奶的反应太反常。

    琏二爷这么温和儒雅的一个人,大奶奶怕他干什么,连我们小丫头都不怕呢。

    李纨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多谢二叔关心,我真的无事,方才,只是走神了。”

    “原来如此。”

    贾琏点点头,又对素月道:“好好照顾你们奶奶,有什么事的话,记得向太太或者老太太禀报,给我和你们琏二奶奶说也行。”

    贾琏说完,与李纨拱手一礼便抬脚走了。

    “是~”

    素月高兴的给贾琏鞠躬,直到贾琏都走远了她才起身,然后对李纨笑道:“琏二爷人真的好好啊,对我们都这般温和,难怪人人都羡慕他屋里的那些丫鬟。”

    李纨瞥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这丫头,难道是在暗指自己待她不好?

    倒也没与自家丫头计较,只是回头看了看贾琏远去的方向,心里乱糟糟的。

    他说,她要是有事,告诉太太或者老太太,甚至王熙凤她都能理解。

    告诉他却是为何?

    是客套、口误,还是有意的,她不明白。

    也不必想明白了,总而言之,以二人的身份,注定是进水不犯河水,也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