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 魏王:四舅舅也在河南?(2/2)
作者:林悦南兮

    魏王陈然怒道:“胡说什么,以父皇之圣明,岂容无能之辈糊弄?”

    梁王陈炜瘪了瘪嘴,伸出手,道:“好好,你就服着他罢,等过几天,河南军报过来,脸都给他扇肿了。”

    这就是他看着腻烦的原因。

    五姐帮着那个贾珩,还能说女大不中留,结果三哥也这般维护着,真以为人家掌兵勋贵帮你入主东宫?

    做梦呢?

    人家那是吊着你!

    事实上,舔狗是叫不醒的,反而旁观者清的兄弟恨铁不成钢。

    不提魏王和梁王兄友弟恭。

    却说楚王妃甄晴与北静王妃甄雪在姬姬以及丫鬟的相伴下来到后院,由着宋璟妻子沈氏接待着,作为魏王陈然的舅母,虽位份儿仅仅是六品诰命夫人,但仍然是楚王妃的长辈。

    甄晴看向一旁的宋妍,年方十二的少女,着浅黄色衣裙,梳着齐碎刘海儿,耳垂见着两个耳钉,修眉凤眼,眼神明亮,长着一张白腻如雪的鹅蛋脸,五官柔婉安静,略有些像宋皇后。

    甄晴打量着宋妍,笑道:“舅妈,妍儿一瞧,都这般大了,可曾许了人家?”

    按照礼法,楚王妃要唤宋皇后为母后,那么宋皇后的弟妹自就是甄晴的舅妈。

    “还没有呢。”宋璟之妻沈氏笑了笑,说道:“倒也不急,这不还没到及笄之年呢。”

    其实她倒看中了外甥梁王陈炜,等二年梁王陈炜开府,她家女儿正好再大一些,亲上加亲。

    甄晴笑了笑道:“也是我家那个年岁太小,不然这般好的品格,非要定下来才是。”

    北静王妃甄雪在一旁听着,捏了捏手帕。

    暗道,先前姐姐还说要和她家歆儿亲上加亲,不过知道这只是说着讨巧凑趣儿的话。

    然而,哪怕是一母同胞的甄雪都不知自己姐姐甄晴心头所想的是,她家儿子将来是要为太子的人,宫妃成群,绵延子嗣,还不是正常中事?

    听到提及自家亲事,宋妍芳心微羞,垂下蝼首,小姑娘白腻如雪的脸颊染上一层绯红。

    这时正与北静王妃甄雪的女儿水歆,原正翻着花绳,糯糯问道:“姐姐,你脸怎么红了?”

    宋妍:“???”

    宋妍闻言,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水歆粉嘟嘟的脸蛋儿,柔声道:“姐姐帮你翻花绳。”

    沈氏这边儿又问道:“今个儿怎么不见楚王?”

    甄晴笑了笑,道:“他这不是刚接了个监修皇陵的差事,天天忙的脚不沾地的,这几天都跑往渭南县,不怎么着家,大嫂,大哥不是也去了恭陵?”

    说话间,一双狭长、晶莹的清眸,看向不远处着水绿色衣裙,云堆翠髻的向氏身上,这位丽人浅笑盈盈,看着甄氏与楚王妃甄晴说话,安静听着。

    这时,闻听询问,道:“王爷他说差事打紧,不敢耽搁,最近都在恭陵附近的知事处住着,等恭陵那边儿各项事务开始后,才能轻松一些。”

    相比性情强势的甄晴,言笑无忌,声音清越,向氏面如小月,眉眼温宁,一副小家碧玉模样,声音柔软、酥糯,与大嫂这个身份略有几分反差。

    甄晴玉容幽幽,眸中闪过一丝清冷光芒,道:“说来都怪工部那些官儿,什么都动手脚,连恭陵都敢动着,简直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沈氏好奇问道:“前段时日,锦衣府不是拿捕了不少官员,工部和内务府的不少人都被下了诏狱?”

    说到最后,脸上见着心有余悸之色。

    她小时候也听家里说过大狱一兴,真是惨不忍睹。

    北静王妃甄雪柔声说道:“这几天还在抄家呢,不少犯官在附近的宅邸都被锦衣府查封了,内务府的人跟着清点财货。”

    沈氏感慨道:“听我家老爷说,从这些犯官家里抄了不少财货,比国库一年支出都多。”

    “可是抄了不少好物件儿,这会儿有一些在东西两市变卖着,我这两天想着打发人去买两件儿。”甄晴笑了笑说着,然后瞥了一眼齐郡王王妃向氏,问道:“大嫂,什么时候咱们也去挑两件儿。”

    这是拿话刺着向氏,因为当初齐王被削爵郡王时,要填补从三河帮分来的利银,从家中不少变卖物件儿。

    向氏明眸凝了凝,柔婉一笑道:“王爷他不喜这个,如是有着古籍字画,我倒想着挑几件,让王爷陶治下性情。”

    显然,这位向氏也不是傻的,虽是小家碧玉,但却绵里藏针,不动声色。甄晴笑了笑,感慨道:“那真是可惜了。”

    心头冷哂,这话说反了才是,齐王什么品行,她还不知道?贪鄙财货,生活奢靡。

    她家王爷才对这些古董字画感兴趣,这是在拿话反击她呢。

    甄雪隐约听着一些不对付,就是凝了凝秀眉。

    —堆妇人聚在后宅,除了说着儿女就是说着爷们儿在外的官场中事。

    就在几人叙话时,一个姬姬绕过屏风,说道:“王妃,夫人,南安太妃过来了。”

    沈氏也趁机岔开话题,笑了笑道:“我想着老太妃这时候该过来了。”

    因为南安太妃的小孙女,前不久刚被天子册封为魏王正妃,南安郡王也就与魏王结了亲,如今魏王乔迁新居,南安郡王奉旨出京查边,那么南安太妃就不可能不来过来。

    而且最近都要议着大婚之日,毕竟是皇后元子藩王娶着正妃,也要举行隆重而热烈的大典。

    说话间,南安太妃在一众嚰姬进入厅中,但让甄晴、甄雪意外的是,身旁除却陪同而来的南安郡王正妃罗氏外,还有镇国公牛继宗之母许氏以及牛继宗之妻楚氏。

    原来,镇国公太夫人许氏,前往理国公府看望柳芳,碰到南安太妃,在柳家用罢午饭,就随着在理南安太妃来给魏王道乔迁之喜。

    当然,也是想着攀附魏王,随着南安、北静为代表的武勋臣服天子,甚至南安郡王还和崇平帝成了亲家,镇国公、缮国公等也改弦更张。

    至于罗氏南安郡王正妃早逝,罗氏是前二年由侧妃扶正的,其所生女儿许给了魏王陈然,如论出身,魏王也是先庶出后嫡出,倒与魏王妃身世仿若。

    南安郡王进入厅中,一众妇人寒暄而罢。

    甄晴笑道:“老太妃,我方才就听着树梢的喜鹊儿叫,可就是您老来了,怎么过了响儿才来,我们这都吃了午饭了。”

    南安太妃脸上笑意却敛去几分,说道:“晌午时候,先去了趟儿柳家还有金家,他们两家出了事儿,柳芳侄子还有金家小王爷,让那宁国府的珩大爷打了几十杖,请着太医诊治。”

    甄晴闻言,心头微震,清眸闪了闪,问道:“这是怎么一说?”

    甄雪也好奇地扬起一张温婉如水的玉容,美眸柔波盈盈地看向南安太妃,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怎么还在宫里动起手了?”

    虽然先前说落着自家姐姐甄晴总是关注着宁国的珩大爷,但耳濡目染下,甄雪也生了几分好奇。

    一旁的沈氏也看向南安太妃,静待其言。

    其女宋妍放下手中的花绳,抬起一张肖似宋皇后的俏脸,望了过去。

    南安太妃一边儿坐将下来,一边儿说道:“贾家东府的那位珩大爷一朝得了势,小人得志,六亲不认,前不久工部那档子事儿就不用说了,现在理国公家的、西宁郡王家的,他因持异见,得罪着。”

    前日工部案中,南安太妃去荣国府求情,结果折了面子,今日一去理国公府,与其交谈得知理国太夫人孙氏也差不多,这就寻到共鸣。

    牛继宗之妻,楚氏说道:“老太妃说的是,宁国府的那位,你说凭什么?论功勋没有数得着的功勋,眼下就封着一等男,今个儿还说我家老爷去了汝宁府必败,这不是咒着我家老爷出事儿?”

    镇国公太夫人许氏,说道:“听说这位原就是个庶出,这等突然发迹的穷措大,猛一下子得了权势,就不知怎么好了,心性偏激。”

    “老太夫人这话说的在理,人言三代养不出一个贵族,这等原是国公府八杆子打不着的庶支,突然得了势,可不就是轻狂得天上去了。”南安太妃电了点头说道。

    镇国公太夫人许氏道:“可现在宫里宠信的给什么似的,咱们去探望柳家侄子的时候,听说宫里还罚了柳芳侄子的俸禄,这不就是拉偏架吗?”

    “这话也不能这般说。”沈氏凝了凝眉,止住了这怨怼之言,暗道,这牛家太夫人好不晓事,这话是能乱说的?

    许氏也自觉失言,连忙道:“老身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说也宠信太过了,现在的年轻人又不知天高地厚的,荣国太夫人也是个性情宽宏的,也不怎么管着他。”

    她方才说那话,自也是借着沈氏这股风儿,向坤宁宫的那位耳边吹。

    “这贾家老姐姐,也有难处,不太好管着呢。”这时,南安太妃接话说着,低声道:“这等庶出正是得了势,听说原本都快出了五服,进了宁府,贾家老姐姐估计也没少受着他欺负。”

    南安太妃之妻罗氏接话道:“我倒是听王家媳妇儿说,这位珩大爷在家里可是霸王一样,想训斥哪个训斥哪个,连西府姑娘的婚事都管着。”

    说着,抬眸看向楚王妃甄晴道:“甄妃娘娘,上次好像是有这么一遭吧,楚王爷……”

    楚王妃甄晴不置可否,脸上笑意淡淡道:“这个,我不知道。”南安太妃放在几案下的手,扯了扯自家儿媳妇儿的衣袖。

    罗氏连忙笑道:“那是我记错了,好像是王家媳妇儿给荣国府二房大姑娘说了一门亲,说是大同参将,结果让这位珩大爷给推了,说来这荣国二房大姑娘也是可怜的很,都二十好几的人了。”

    这话自是找补,找补不成,就开始道人是非,转移伤害对象。

    甄雪在一旁听着,警了眼罗氏,心头甚至都生出一股厌恶。

    这位甄家二小姐,当年与元春也算是闺中密友。

    南安太妃摇了摇头,说道:“贾家老姐姐也不容易,前不久,荣国府不是刚刚出了一桩事儿,父子流放贵州,就连荣国爵位也都没了,贾家老姐姐该多难受,这东府愈发得势,这才出了这等以庶凌嫡的事来。”

    镇国公太夫人许氏道:“是这么个理儿,庶支凌辱嫡支,看着都让人不落忍。”

    甄晴眸光微冷,什么叫以庶凌嫡,要知道父皇也是庶出,他家夫君也是庶出,庶出怎么了?

    而南安太妃、镇国太夫人许氏,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俨然借着魏王府,开起了贾珩的批斗大会。

    沈氏听着几人叙话,笑了笑道:“老太妃,你们说的是?有些听不懂,这说的是哪一家的事儿?”

    南安太妃道:“???”

    合着她白活了半天,白忙活?

    甄雪柔声道:“是宁国府的那位珩大爷,不过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宋妍抬眸看了一眼自家母亲,贝齿咬了咬粉唇,暗道,自家母亲故意这般说,想来是不愿参与这些背后道人是非的事来?

    倒不知那位宁国府的贾珩,怎么得罪了这般多人?

    甄晴清眸闪了闪,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心头反而有些想笑。

    甄雪秀眉蹙了蹙看着南安太妃,心头叹了一口气。

    这位老太妃是因着前日工部的事,记恨上了贾家和那位珩大爷。向氏端起一旁的茶盅,抿了一口,一言不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南安太妃却看向沈氏,说道:“沈夫人有所不知,你当这位珩大爷今天朝议时说了什么?听说京里官员正因为这事儿,在弹劾他们呢。”

    甄晴修丽的柳叶眉凝了凝,美眸闪烁,竟是要弹劾?镇国公太夫人许氏接话说道:“弹劾他做什么?”

    此刻,两个老妖婆一唱一和,几乎逗哏和捧哏,这也是甄晴刚才又觉得好笑的缘故。

    “不弹劾他弹劾谁?”南安太妃说着,又看向沈氏,问道:“沈夫人,老身记得沈家四郎现在是在开封府祥符县做知县吧?你瞧瞧他先前说的什么话?说如宁府官军必定大败,一路打到开封府,河南大乱……这话,军机处的同僚都不信他的,他还在那嘴硬,结果就因为柳家侄子想着和荣国府的老交情,想着提点他两句,不要太轻狂了去,他倒好,耍起他锦衣都督的威风来了,打了柳家侄子和西宁郡王世子板子。”

    南安太妃说到此处,摇了摇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得了点儿权势,就了不得了。”

    沈氏凝了凝眉,道:“这……”

    罗氏接话道:“沈夫人,弹劾他的奏疏,这几天估计还有不少。”

    南安太妃看着一旁娴静而坐,不发一言的向氏,问道:“齐王妃,如果老身没记错的话,当初是这贾珩和齐王爷不对付?”

    甄晴看着这一幕,面色幽幽,暗道,这是拉帮结派,要对付那位珩大爷?

    而甄雪的女儿水歆则是放下花绳,瞪大了眼睛看向几人,粉嘟嘟的脸上就有几分好奇。

    “宋姐姐,这是说的谁呀?”水歆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软声问着一旁的宋妍。宋妍捏了捏水歆粉嘟嘟的脸蛋儿,甜甜笑道:“大人的事儿,姐姐也不知道呀。

    甄晴这边儿连忙转移了个话题,问道:“老太妃,舅母,魏王弟的好儿,定了什么日子?”

    “已初步定了,这月底,正是黄道吉日,宜嫁娶,那时候各家诰命都到宫里,宫里也要举行藩王册封的典礼。”南安太妃笑道。

    总说着那个贾家的事儿,也有些犯晦气,说说喜事也好。

    甄雪感慨道:“那典礼可真是盛大了。”

    沈氏也连忙岔开话题,说道:“圣上还要在熙和宫赐宴百官呢。”

    甄晴面色不变,心头却涌起一抹异样。

    记得她当初被册封为楚王妃,虽也有宗室册封大典,但百官可没有赐宴,也没有这般热闹,这皇后元子,终究有些不同。

    向氏也在一旁捏了捏手帕,眸光低垂之间,分明心头也有一些想法。

    镇国公太夫人,笑了笑道:“那天,估计秦氏也会来,听说这位原是小门小户之女,估计头—遭儿见这般大的典礼吧。”

    当初贾珩从牛继宗手里夺去果勇营,一直被牛家引以为恨。

    相比南安郡王只是看不惯贾珩的轻狂,牛家对夺了果勇营的贾珩几乎恨之入骨,甚至已经不和宁府来往。

    “现在不是小门小户之女了,这次谋了个三品官,工部一案可让宁国那位捡着漏儿了。”南安太妃说着,轻笑了下,说道:“只怕这几天,估计不少言官拿这个儿事儿弹劾。”

    沈氏看着这一幕,皱了皱眉,暗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又开始了?

    甄雪抿了抿樱唇,也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