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伦堡，百炉厅。

    此前河间军曾在哈佛城附近俘虏过五千名河湾杂役与四千多名士兵，这些人被留下来修葺城堡与城墙。

    在河湾人拥立亚瑟一世以后，提利尔及其忠臣家族的士兵被释放，但杂役们还在继续维修城堡，他们的工作包括让百炉厅恢复“黑心赫伦”当初修建的样式。

    在拿鞭子士兵的“鼓励”下，河湾杂役们活干的真不错，百炉厅的石板已经能反光，贵族们聚集的时候，三十多个壁炉也能全部工作，让木柴噼里啪啦的燃烧。

    因亚瑟一世的第一次婚礼而逗留在赫伦堡的贵族们全部聚在一起，看着梅斯公爵的激情演讲。

    “……经十六年的混乱以后，坦格利安家族终于抵达他忠实的君临城……”

    本来亚瑟准备马上南下君临城，并快速举办婚礼，然后拿下西境与风暴地，但梅斯坚持先用金牙城与奔流城的俘虏换回在“独臂亚当”手里的河湾贵族们。

    理由是他女儿玛格丽结婚的时候，不能没有这些封臣的见证。

    而且梅斯准备在婚礼前为国王女婿举行一场盛大的加冕仪式，并想让奥杜因绕着首都飞上几圈，以便所有贵客与平民都知道正统的坦格利安回来了。

    本来亚瑟是拒绝的，王族没有多少钱，他虽然在高庭存了几万金龙，但要拿来武装王家常备军。

    但梅斯为了让亚瑟一世的合法性得到世人的认可，决心大办一场，并承诺高庭与河湾贵族共同承担加冕仪式与婚礼的大部分费用。

    反正不是自己掏所有的钱，国王也就勉勉强强同意了。

    此刻，亚瑟坐在高台的王座上，与一旁坐在椅子上的珊莎低声讨论着梅斯公爵的行为。

    “按这位提利尔大人的设想，你的第二次婚礼也太铺张浪费了吧！”珊莎发自内心的感慨。

    石心夫人开导了她一晚后，史塔克小姐对丈夫二娶的行为不再抵触。

    珊莎虽然私下里可能会流露出不高兴的一面，但在这种人多的公共场合，还是装做与丈夫亲密无间。

    按史塔克小姐与亚瑟打架时的说法，她可是赫伦堡女伯爵，将来还是奔流城女公爵，甚至有可能还是临冬城女公爵，怎么会将区区一位河湾小姑娘放在眼里。

    在亚瑟的第一次婚礼时，黑鱼布林登·徒利并没有来得及参加，但他后来还是赶到了，并为珊莎送上了一套昂贵的珠宝头饰，但没有给亚瑟送礼物。

    那时亚瑟已经离开，所以黑鱼悄悄给外侄孙女交了底：他侄子艾德慕已经撑不过这个冬天了，在艾德慕死后，奔流城名义上的主人是寡居的萝丝琳夫人，而萝丝琳之后，就是珊莎或珊莎的子嗣继承奔流城。

    关于继承顺序，黑鱼爵士承诺徒利家的誓言骑士与士兵只接受他的安排，佛雷家的人根本插不上手。

    珊莎与丈夫的关系倒比黑鱼想的更近，她挑了个合适的时间就把这点说给亚瑟听了。

    因为名下有地有城堡，所以珊莎觉得自己高玛格丽一头，对这桩婚事以平常心看待，甚至有时候还觉得准备大操大办的玫瑰家好笑。

    史塔克小姐看着唾沫渣子横飞的梅斯公爵，再次鄙夷道：“他家像没出过王后似的，办场婚礼恨不得七国都知道，这些浪费的钱财不知道能买多少粮食，能让多少小孩穿件新衣服！”

    执掌了一段时间的赫伦堡事务后，她对金钱与粮食、麻布衣物等民用物有了一个很明确的认知，所以很看不起这样撒钱的行为。

    “这还真是他们家出的第一位王后。”亚瑟开始给珊莎讲述玫瑰家的老底。

    提利尔是河湾王园丁家族的世袭管家，在征服战争后，伊耿一世将高庭封给了哈兰·提利尔，并让该家族担任河湾封君。

    在这之后近两百年里，玫瑰家政令不出高庭，河湾人以海塔尔为尊，在征服历二百年前后提利尔们开始对河湾地有了影响，直到奥莲娜·雷德温嫁入了高庭，并促成了海塔尔、雷德温、提利尔三家联盟。

    “三百年来，出过王后的家族也不多，让女儿当上王后可以算得上梅斯的心病之一。”亚瑟总结道。

    虽然荆棘女王的野心远不止于此，有了兰尼斯特的示范，他们可能会在下一任国王的继承权上大做文章。

    但亚瑟有一招制敌的方法，来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既然是龙王家族，那王太子起码得驯服一条巨龙吧！

    因此他也不怎么担心以后立储的事，让玫瑰家开心（当冤大头）这么十几年再说。

    “……所以亚瑟·坦格利安一世正是铁王座的合法主人，全境守护者暨先民、洛伊拿人与安达尔人之王～”

    “我女儿，玛格丽·坦格利安，正是他的合法妻子，七国的王后～”

    梅斯公爵几乎是将这两段话吼出来的。

    就算还没有结婚，他已经将女儿的姓改为坦格利安。

    亚瑟深信他这是在排练，等到加冕仪式上，提利尔大人还得这么来一遍。

    当着所有到场的河湾家督的面。

    就在贵族们欣赏梅斯公爵的表演时，威廉·慕顿伯爵快步向高台附近走过来。

    “陛下，我们在潘托斯的合作总督传来了几个不好的消息。”

    弯腰行礼后，他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了迎下来的波德瑞克·派恩。

    后者将之双手呈给国王。

    亚瑟将纸条打开，珊莎把脸贴过来，也跟着丈夫一起看。

    “……小恶魔的赎金……瓦兰提斯的选举……密尔的求援……潘托斯的动摇……”

    看完了纸条上简短的通用语，亚瑟低声吐槽：“这都是什么糟糕的事啊！”

    他一挥手，让已经知晓的慕顿伯爵将四个消息都说给封臣们听。

    威廉·慕顿先弯腰行礼，而后转过去给这群贵族转述这几件事。

    第一件事，自然是小恶魔的消息，他被潘托斯总督纳尼亚·贾斯基斯搞到手了，后者要求西大陆送来五万旧金龙币，充做提利昂·兰尼斯特的保护花销与吃住费用。

    维斯特洛的领主们付了钱后，纳尼亚就会归还这个著名的侏儒。

    “这个纳尼亚搞错了吧，我们可正与兰尼斯特作战。”

    “哪有让国王为叛徒与反贼支付赎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