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麻城锁口(1/1)
作者:顽石共霓虹一色
    谢迁点头附和:“刘大人所说甚是,应天府守备朱辅可率军进剿,宁王的王爵?陛下,臣提议,去除宁王一脉!”

    李东阳皱眉,谨慎的说道:“这?这是不是太狠了一点?宁王该杀,但宁王一脉王爵?其他亲王怎么想?”

    弘治目光凝重,李东阳的顾虑他也有。但想到华侯伟幼冲之龄便被挟持,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而这些亲王于国无益,白白靡费民脂民膏,还要不断搞事,弘治下定决心:“朕意已决,废除宁王一脉王爵,以示众王,让他们警醒,有些事不仅不可以做,更不可以想!”

    刘健马上跟进:“陛下的决断老臣甚是赞同!臣这就上奏章,这些藩王于民无益,于国无益,是时候敲打一下了!”

    谢迁点头补充:“藩王一年靡费甚多,现在国库的一少半都拨给藩王,长此以往?陛下,臣不敢说!”

    弘治冷冷回道:“有什么不敢说的?子子孙孙无穷尽,长此以往,国库那点银子全都被他们吃了!诸位爱卿,对此可有良策?”

    李东阳叹息一声:“太祖成法岂可轻动?”

    谢迁摇头:“祖宗家法不是不可动,但牵一发而动全身,需谨慎行事!”

    刘健怒目圆睁:“那就任由这些蠹虫,呃,陛下,臣有罪。”

    弘治摇头:“论政而已,算什么罪过?刘大人,你继续。”

    “陛下,臣以为大明没什么好办法!但,吴王殿下肯定有办法!”

    “哦?刘大人,你对炜儿竟如此推崇?”弘治意外的看着倔强的刘健,笑着说道。但心中不免有些怀疑,难道是想推诿至皇家?

    刘健苦笑:“陛下,不是臣推诿,实在是大明现有的手段,无法摆脱困境啊。大明如前朝,也是以孝治国,藩王为皇家血亲,怎么可能下死手?可不下死手,藩王靡费日益加剧,长此以往国家负担不起。陛下,这是个死结!但吴王殿下可是天选之人,诸多难题死局在他手中迎刃而解。臣不得不服!”

    弘治笑了,他也有同感。这个混账脑子是怎么长的?办法是邪门外道多了一点,但是管用啊!唉,那个梦,那个梦怎么就不是我做的呢?“呵呵,那个混蛋邪门外道的法子不少,嗯,宁王事毕让他回来吧。唉,不妥,这个混蛋性子拗的很,一定不肯回京。罢了,此事再议。”

    刘健苦笑,弘治和华侯伟之间,他可不敢置喙。殿下有才,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实。可殿下之才拿不到台面上,也是事实。陛下有所顾忌,却也是人之常情。他勉强笑了笑:“陛下说的是,藩王之事倒也不急于一时。当务之急是拿下宁王反贼。不然江南糜烂,百姓可就要受苦了。”

    弘治笑了:“不必担忧,王阳明已经破了宁王十万大军!虽说险胜,却也是以少胜多的佳绩!哈哈,王华弱不禁风,怎么儿子却是文武双全?比武官还能打?”

    李东阳喜上眉梢:“陛下,十万大军竟如此不经打?看来宁王不得人心,妄自逆天行事,终究难逃朝廷雷霆一击!宁王成擒否?”

    “哼!丢下部众不知所终。炜儿正在加紧追捕当中!炜儿脱险太子也该回京了。”

    朱厚照接到弘治的申饬之后,怨念颇深:“炜弟,咱爹又骂我了。你说我就出来几天,爹怎么就非要让我回去?”

    华侯伟笑嘻嘻的朝后一躺:“呀!真舒服!哥,那是爹关心你!爹怎么不让我回去?还不是你在爹的心目中比我重要?回吧,跑出来这么久,娘也担心你!”

    朱厚照顿时嚷嚷起来,也不顾阴江的脸色:“天地良心!朱厚炜!爹最疼你!你失踪的消息传到京城,爹说话都不囫囵!”

    华侯伟怔住了,愣愣的看着朱厚照,眼中湿润了。朱厚照犹自愤愤不平:“炜弟,爹娘最是疼你,你不说一声就到了江南,爹不是捏着鼻子认了?要是换成我?哼!指不定怎么收拾我呢!”

    再怎么抱怨也更改不了事实,朱厚照在阴江的箭矢陪同下,磨磨蹭蹭上了船。华侯伟心中有些不舍,更多的则是兴奋。朱厚照一走,江南可就由着他折腾。宁王你跑吧,跑的越快越好,看小爷怎么调教你们这帮诗书传家的大老爷!

    宁王一行乔装改扮,一路风餐露宿,历经千辛万苦担惊受怕,终于来到湖北麻城锁口。看着前方汉白玉的高大牌楼,宁王长出一口气:“到了!终于到了!”

    杜文杰露出笑容:“掌柜的,不,陛下,咱们终于脱险了!正是脱开铁锁走金龙,卧薪尝胆归山时!”

    王纶也是如释重负:“文杰说的是!这锁口就是陛下定鼎天下的起点!哈哈!锁住天下气运,永保顺德万年江山!”

    朱宸濠满意的笑了起来,这两个马屁拍上来,身心俱酥。南昌起兵之时,宁王给自己拟定年号顺德,这王纶很是心思精巧,正正骚在痒处!“嗯,罢了,文杰去柳家通报一声,可以亮明身份!”

    被天顺帝朱祁镇誉为“荆襄鼎族”的柳氏一门,此时正是柳璲的家主。柳璲此前在江西丰城担任过知县,和宁王有过一面之缘,对杜文杰也略有耳闻。闻听是杜文杰上门,吃了一惊。沉吟片刻,对着自己的长子柳天和吩咐:“天和,一会你来接待,我在屏风后面。你就说我在你爷爷坟地的草庐守孝。宁王已成丧家之犬,柳家不敢参和。”

    杜文杰被管家引入厅堂,见一少年迎出,有些诧异:“柳兄不是守制居家,怎么不在么?”

    柳天和恭恭敬敬的行礼:“家父在家祖阴宅草庐守孝,家中只有天和支应。”

    滑头!看来此行不妙!杜文杰马上觉察出柳氏的态度,应是不想沾染宁王。那怎么行?杜文杰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流露出敬佩之色:“柳兄纯孝,文杰钦佩。不过文杰此来却是告知有关柳氏一门生死攸关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