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1/2)
作者:灵鹊儿
    ……

    哄哄,要么不给看伤。

    三岁孩子一般耍赖,她听着都臊得慌,他却说得义正言辞,一副凛然的模样,丝毫不妥协。原是不想理他的,可隔着薄薄袄儿,能觉得出身后拢着她的只是他的手臂和腕子,再也寻不着那总也不老实的大手。

    一场闹,闹得这房中天翻地覆像遭了劫,闹得她气陷无力、浑身酸软,更闹得两个人都失了神智,什么狠话都说得,一时没有把握,竟是还下了那么狠的手()。从小到大,除了小时候耍赖咬过哥哥谭沐秋一口,她从未当真怎样蛮横,谁知这一使蛮力就用在了他身上。如今想来,竟不过……就是因为他吃醋……

    “那个穴道……痛,我得给你揉揉旁支穴位,得赶开些,否则解不了。”夜里她扎自己总还有些顾忌,浅入则已,能痛醒着就好,可这一回,竟是险些没了针头,想想那尖利的痛心就颤,莞初轻声劝道,“淤肿起来就难消,你做不了事了。”

    分明还在痛,可听她声儿软,他越发逞了脾气,油盐不进。莞初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踮起脚尖,手臂环了他的脖颈,“你……听话,行不行?”

    小袄儿薄,一起身便露出半截藕臂,勾着他,娇娇的怀抱,清香软柔,小声儿在耳边,含羞带怯,气急时散下的发毛绒绒地扫着他的脸颊,痒痒的。心早化了,这半天身上的痛痛得他脚跟都发麻,此刻却觉得都不急了,就势亲亲地贴了她的脸颊,腻声道,“不行。”

    “……我哄睿祺就是这样,旁的,我也不会了。”

    “成亲大半年了还不会哄相公,你说你可是个好娘子?”

    “……哪就大半年了?”她讪讪地嘟了嘴巴,他就是个忘性大的,说得柔情蜜意,像是多长久了,实则两个人好不过才几日而已……

    小脸只管不自在,手臂勾着他的脖颈却是不知收回,齐天睿笑了,心疼道,“那是为夫的不是了?”

    “……嗯。”

    “那好。我这就教给你怎么哄相公。”

    话音落,他弯腰打横将她抱了起来,莞初想寻他的手却左右不得见,这便老老实实地任他抱进了帐中。

    她半卧着,他撑了双臂拢着她,手臂压在她身后偏偏不许她看,俯身,眯着眼睛好是柔了声道,“哄人么,要看他最想要什么。想想你相公,最想要什么?”

    今夜的灯还未换成红烛,晶莹剔透的玻璃灯盏将那清澈的水眸照得那么亮,轻轻忽闪了一下,恍悟道,“我相公最想要的是……钱!”

    “嘶!”见他立刻恨得瞪了眼,莞初噗嗤笑了,掩了嘴儿促狭地看着他。让你再给我下套!

    “到底?!”

    他假意恶狠狠的,莞初抿了笑,轻轻歪了头,看着他……

    从来就是这么赖皮赖脸的,从来就是这么不知羞,掩下帐来,再也不够……绷紧了力道,疾风骤雨,仿佛那亲吻是蓄积了整整一日不见的心思,诉说不得,都要印在她身上;偶尔,也会轻柔,和风细雨,蚀人心髓。他闭着眼睛,埋在她怀中,她却看着帐顶,细细品味那针尖的痛,只怕一时迷离,永远离了他……

    一夜又一夜,她夜夜苦刑,却不肯驳了他,究竟是心疼他,还是为的自己那也不得把持的心思?直到他也受不得,狠狠住了……

    他从来霸道,不曾让她把握,她为着自己的不便也从不敢纵了心绪,此刻他这么缠,莞初心里竟是生了一个羞//耻的念头,每日都痛,又怕,又盼,都是他的温存,思来想去,自己竟是还从未碰过他……

    抬手,轻轻地抚上他的眉梢,他的眼帘。这双眼睛不论是醉还是醒,总有狡黠的光,猜不透,总觉得坏,可每次那羞人的话从他口中哑哑地说出来,那眼中便仿佛苦苦地燃着一团火,直将她心里的犹豫、酸楚都烧灼尽,只盛下他的话,满满的心思……

    这些年一个人经风历雨,他甚而比大哥天佑还要含了沧桑,眉宇间,精明、冷硬,似是再不通情理()。可她的琴,她的谱,每一个乐符,他都懂,深藏的心思,她自己有时都懵懂,他却读得出……

    挺拔的鼻,最好看,亲吻时总会蹭着她的鼻尖,好亲昵;唇……薄薄的,好软,原先总觉得那一翘嘴角的笑最坏,如今却是她最受不得之处,每次的话能揉碎她的心肠,背过人去,再不肯离了她……

    ……

    指尖滑过他的脸颊,柔柔的,痒痒的,那浅浅的水眸痴痴的,落在他眼中好半天,他哑声道,“看够了没?”

    她不答,抿了唇,他又问,“知道了么?”

    “……嗯。”

    “那……”

    他将将吐出一个字,她已是环上他的脖颈,唇轻轻地,轻轻地印在他腮边……

    他心一颤,正是想说就这么一下么?哪里足够?却发现那软软的香甜并未离开,他竟一时不敢再动。他并非急躁之人,可沾了她从来把持不住,竟是从未想过让她把握。此刻,像她曲中那轻盈的云丝慢慢滑过天际,撩拨得他的心,一时软,软得沉溺……

    柔柔的,印过他的眉心,他的鼻尖,他闭了眼睛,全身便只剩感觉。手上的淤肿已然漫至整条手臂,烧灼的痛一根一根挑着他的神经,和着她甜甜的吻,竟是绝妙。丫头,你真是让我疼死,又让我……疼死……

    到了唇边,她不动了……

    他抿了抿唇,轻轻往前凑了一下,若即若离,给她时候去想,去琢磨,去犹豫,去回忆他的味道……

    轻轻的,她贴了上来,丫头头一次,闭上了眼睛……

    头一次,是她在把握,多少次她被迫着缠到晕眩,这一回自己试着去探寻,为何会那般难以承受?他似明白她的心思,不敢造次,随着她,笨笨的,想纠缠,不知纠缠。口鼻之中,满满都是她的味道,清香可口竟是比那用力地霸道更让人心醉……

    雨丝绵绵,她越来痴迷,心底曾被他搅得波涛汹涌却不敢激荡,此刻只似柔柔湖水的涟漪,将她的心思一波一波揉晕开,将才那情意绵绵的话仿佛细细的雨水又在浇灌,点点滴滴沁入,酸楚竟有了甜甜的滋味,他心里、口中的她,那么亲,那般不舍,没有怜她的病,只有完完整整的她……

    心底的琴弦悄悄拨起,她的吻仿佛那弦音上轻轻的指尖,拨在他口中,缠着他,一道随着琴音飞舞……从此,笔下那山林里飞翔的鸟儿,清清的泉水,都要悄悄地栖在他的肩头,栖在他们的红鸾帐外……

    一曲终了,余音绕绕。她痴痴地睁开眼睛……

    他抿了抿唇,细细地品啄了一下,笑了,“头一次,在口中‘听’琴。”

    她也笑了,这一次,竟是没有害羞,只有他,懂得。想起裕安祥书架上的那一本一本她稚嫩的步履,他的痴心寻觅,心如此安然,调皮地看着他,“好不好?”

    他挑了挑眉,“真不知羞啊。”

    “到底……好不好?”

    “天籁之音。”满眼的温柔再也遮掩不住……

    她嗤嗤地笑,他低头,轻轻抵了她的额头,腻在那小小的鼻尖,“丫头,我何德何能……”

    不待他再说出些什么腻人的话,她推开他,“好了,快让我看看伤。”

    “嗯。”

    ……

    这伤,莞初看得心惊肉跳,莫说是揉,整个手臂早已肿了起来,哪里还寻得到穴位?伤重,更不该用力才是,他却紧紧搂着她,还将她抱进了房中,无从下手,不觉就噙了泪,“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不妨()。上些药就好了。”

    他自己看着也皱了眉,疼得嘶嘶吸着凉气还只管安慰她。莞初忙安置他躺下,小心地给他清理伤口、上药。已然这个时候,只能是用些散瘀的药,以时日来养了。

    齐天睿靠在床头,看她捧着他的手臂疼得小心翼翼,想起谭沐秋今日闭着眼睛,心里忽地一颤,他那不是享受,是心痛……
第90章 ,(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