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2/2)
作者:石头羊

    两个点头哈腰的小子看着就獐头鼠目的,仔细一看赫然就是上次跑那做豆腐花的张老太家找麻烦的那两个,说起来梁生要找到他们也是十分容易,毕竟有系统这么个定位在呢,在附近一转悠也就碰上了,这两小混混经过上次那件事一看见梁生的脸就发怵,刚想掉头就跑就被梁生扔出来的一张红票给弄的愣住了。

    【寄主三观倾斜30°——寄主三观倾斜50°——滴滴滴——“

    上辈子的梁生惯常混迹这些三教九流之间,自然也懂得这些人的沟通方式无非就是钱和拳头,如今他回来了本不想再沾手这些东西,但是刚看到小孩额头上的那道难看得要命的大疤他又没由来的有了火气,梁宏伟这贪财的老王八蛋就心疼他那混账儿子,他就偏偏要把那叫梁兴的王八羔子给好好教训一通,让他也知道知道什么叫伤心,而想到这儿,梁生无视系统在自己耳边越来越响的三观倾斜警告,压低着声音就冲那两个小混混交代起自己的计划来reads;天龙之我自逍遥。

    *

    夜色渐浓,街上灯火通明。

    市立医院的门口,自黑暗中缓缓驶来了一辆黑色小车,还没等它停下,司机就大喇叭摁的巨响,瞬间惊了一大片门口出入的病患。

    “小赵,给我好好开!没事按什么喇叭!”

    胖乎乎的庞经理坐在汽车后座上没好气地骂了那冒失的司机一句,待发现自己身边的大老板不太高兴地瞄了自己一眼,他立刻惊慌失措地闭上了嘴。

    “欸,老板,就……就是是这儿了,张师傅就住在这儿呢。”

    结结巴巴地不敢直视瞿昭的眼睛,庞经理满头大汗地哆嗦着嘴唇,一边用手背抹汗,一边解释道,

    “今天这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好,当时听到张师傅一倒下来,我就慌了神了,我也没多想别的,就想着既然他说他会,我就把那小子带进后厨房了。老板,您就网开一面吧。我怎么说也是一直跟着您的老人了呀是吧……”

    “我说老庞啊……”

    嘴里发出一声低笑,瘦削苍白的年轻男人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他似是刚从外面回来所以身上带着股疲惫,不过这并不影响那双上挑的眼睛折射出来的锋芒,而在透过薄薄的镜片望了窗外一眼后,他细声细气地开口道,

    “你知道为什么老张做饭的时候都不许人进去吗?”

    “啊?不……不是因为老张藏私吗?他那个手艺不是不外传人的吗?难道还要什么其他意思……”

    庞经理觉得有点莫妙奇妙,可是既然吉祥酒店最大的老板瞿昭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能傻愣着不回答,毕竟他们家这瞿老板看着是个温和好说话的人,骨子里却是个十足刁钻的性子,所以当下他便忍不住又开口问道,

    “到底是个怎么回事?难道有什么玄机?”

    “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说起来也应该怪我出差之前没安排好吧,这老头子这两年身体大不如往日,我早该让他退了的……”

    这般摇头叹了口气,瞿昭眉目低垂地瞄了眼一直在听他的庞经理对话的司机,嘴角勾了勾,然后淡淡地开口道,

    “这张老头以前给刘峥啸的爷爷做厨子的,部队里炊事班出身,听说原本也没什么做菜的本事,可是自从开始专门给刘老爷子做饭开始,他就陆陆续续地在国外得了很多奖……据说是因为当初刘老爷子胃癌晚期被割了四分之三的尾,除了水什么东西都吃不出味道。老张为了老爷子的病,特意从老家后院里偶然得到的一株开了十年不败的罂粟花上摘了壳和籽,用那东西给老爷子治好了厌食的毛病……”

    “这也就是说……老张的菜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全是因为那个罂粟壳的效果,所以他才会不允许别人看他做菜的过程……”

    “是呀,所以我把他找来做大厨的时候,这老头子可高兴坏了,刘家老爷子没了,他的价值也没了,至于他做的那些加了那么多料的菜,那是会吃死正常人的东西,刘家的狗估计都不会碰……”

    被瞿昭轻描淡写的这么一说,瞬间惊得脸色都一白,庞经理还没消化玩瞿昭和他说的话,脑子却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reads;逆袭之最强人生。

    “诶,不对呀,老板……如果张老头的菜那都是拿罂粟提味才有的效果,那为什么那小子也能做出和张老头一样分毫不差的菜呢?他可是在一个厨房人的眼皮子底下做的,要是他偷偷加了料,我们也应该发现呀……”

    “所以说,这个叫梁生的小子倒是个有意思的啊……”

    闻言点点头,瞿昭说着抿了抿嘴角,他的肤色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纸白,一张神情稍显冷漠薄情的脸上也充斥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么个人才咱们可得想办法留住啊,不过还是得查查来路,刘峥啸那孙子刚刚还打电话让我给他拉/皮/条呢,做他个美梦,我这开的是饭店又不是鸭、店,等会儿他来了就让他上楼,我来好好来和这个梁生聊聊。”

    *

    “毛子!毛子!”

    探头探脑地站在吉祥酒店后厨的门口,一路裹着旧外套,顶着凉风跑过来的梁生搓了搓自己发烫的耳朵,避开一大堆忙碌的后厨,朝站在角落择菜的毛子挥了挥手。

    “哟,大梁你可来了啊!”

    毛子一抬头,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小门那里的梁生,淳朴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笑容,他放下自己手中的菜篮子,朝一边的帮厨打了个招呼,然后大步跑过来道,

    “怎么才来啊,老子都等你半天了,庞经理刚刚就和我说了,要是你来了,就赶紧去他办公室一趟……”

    说着停顿了一下,毛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不明所以的梁生,压低声音解释道,

    “你今天不是表现的还不错嘛,我听说啊,张主厨这次病的不轻,以后怕是要在病床上养老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估摸着庞经理应该是来和你谈长期合同的事,你小子这次可算运气好了!这手好厨艺到哪里都是个宝啊……”

    “诶,是嘛……”

    被毛子的话弄得心头一喜,梁生维持着不动声色的样子地打量了一圈后厨内默默注视着他们这边动静的其他厨子,抬手拍了拍毛子的肩,这才含笑开口道,

    “无论怎么样,麻烦先带我去见庞经理吧,让他等着我也不太好……”

    “欸,成!”

    毛子挺痛快地应下了,拉着梁生的胳膊就要出厨房,可是还没等走出两步,身后的厨台上就传来一阵暴喝。

    “这是哪个孙子干的!这水产怎么到现在还没解冻,楼下八桌都点了蒜蓉虾!这不是瞎搅和吗?老子刚才是让哪个人给我把虾处理好的!”

    大胡子的主厨脾气暴躁的将拳头砸在桌子上,瞪得老大的眼镜看的所有打下手的小工都沉默了下来。

    “那个陈师傅,刚刚你是让我收拾这些虾来着,可是刚刚我去楼下拿了些发面,没来得及弄,一个没留神就给忘了……”

    穿着白色罩衣的中年女人怯怯地开了口,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胡子愤怒的声音打断了reads;最强推理档。

    “放屁!我和你刚刚说了没有啊!你就这么应付我对不对?张主厨不在,你们一个个就不拿我当回事了对不对?别以为这店里的天要变了!只要老子在,你们就别想好!”

    扭曲着脸大声地说着些意有所指的话,那大胡子的厨师边说边看向一边一脸漫不经心的梁生,接着恶狠狠地开口道,

    “老子在这里起码也干了有二十年了,别把我当个摆设!”

    “陈胡子,给我好好说话!唾沫星子都飞到锅里去了!”

    毛子一见这情形当下变了脸,大喝了一声打断了那个叫陈胡子的长篇大论,他转过头无奈地看了梁生一眼,接着有些抱歉地开口道,

    “我这有点事,要不你先上去大梁?庞经理的办公室就在二楼的最尽头,你进去的时候敲个门就成了,真对不住了……”

    “没事没事,你忙你的吧,我自己去就成。”

    闻言,梁生笑的自然,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此时厨房里的紧张气氛,他拍了拍毛子的肩,插着外套口袋慢吞吞地从众人面前走过,待走到那叫嚷着的陈胡子面前时,他猛地停下脚步,接着低下头扫了眼那铁盆里还冻着的一团基围虾。

    “你小子看什么看!”

    陈胡子不太高兴地瞪了梁声一眼,嘟嘟囔囔地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碍于毛子在场,最终他还是选择将自己的满腔火气发泄到了那之前出了错的女小工身上。

    “还不去弄点热水!傻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些冰渣赶紧给去了!让客人等的久了,我让经理马上开了你信不信!”

    “诶诶,是的,我马上去……”

    被陈胡子吼得红了眼睛,那小工委屈地端着脸盆刚要下去倒热水,却冷不丁地被一只手拉着了肩膀。

    “不能用热水解冻。”

    “啊?你说什么?”

    淡淡的声音在厨房里响了起来,不大却异常清晰。陈胡子闻言一愣,用错愕的眼神看向梁生,然后便看见那厨艺不错,长相娘气的小子用慢条斯理的腔调缓缓开口道,

    “冻肉之类的东西是不能直接用热水解冻的,肉食在速冻的过程中,它的细胞内液与细胞外液迅速冻成了冰,形成了肉纤维与细胞中间的结晶体。这种汁液的结晶体是一种最有价值的蛋白质和美味物质。如果用热水解冻,不但会失去一部分蛋白质和其香味物质,更主要的是会生成一种称为丙醛的一种强致癌物,所以……冻肉一定要用冷水解冻或使其缓慢地自然化解,这样才可以保存它原本的食用价值。”

    【寄主成功发动“知识就是力量”技能,用智商征服在场群众,获得人格魅力3】

    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梁生像背课文一样把那串他自己也不太懂的东西流利地从脑子里复述出来,接着抬眼看向周围一圈茫然的厨师,摊开手笑着道,

    “当然了,如果你们等不及的话,也可以抹点生盐,据说那玩意儿也挺好用的reads;三教九流。”

    ……

    小的那个听了大的那个的话,天黑之前,到底是溜回家去了。

    回来的路上他都在想着刘秀刚刚和他说的话,心里即是委屈又是郁闷,连走回去的步子都带着一万个不情愿。可是他知道大的那个有难处,他得好好听话才能不让自己又一次被嫌弃,尽管他也不明白梁声那句把家找回来是什么意思,可这却并不影响小孩对他的信任,而另一边,刘秀在家里倒是发生了件意料之外的事。

    小孩跑出去之后,刘秀从头到尾都没关心这孩子一个人去哪儿了,刚刚蒋老师来家里说的那番话彻底伤了她的心,她这些日子本就被丈夫不顾家的荒唐行为弄的心力交瘁,再遇上这样的事自然是满心怒火,她一直觉得自己对梁声的教育很严格,可现在被别人这么找上门奚落她自然是觉得面上无光,偏偏她又是个懦弱自卑的性子,纵使有百般苦楚也没脸去找任何人诉说,就只能躲在家里偷偷的哭泣。

    她心里心疼那些赔给了蒋老师的钱,同时又有些害怕丈夫回来发现自己动了家里的存款,毕竟自结婚以来她就一直唯唯诺诺地和自己的丈夫生活在一起,无论是无法生育还是其他的许多问题,只要丈夫责怪到她头上,她都不敢反驳,明明如今丈夫出轨是大错,但刘秀想到自己至今没有生育的事便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可是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能容忍这样的婚姻,就算刘秀再怎么逼自己不去想她都难以释怀,而恰在她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坐在自己房间里独自垂泪的时候,她那说好了今天不回来吃饭的丈夫倒是莫名其妙地就回来了。

    “刘秀!!刘秀!!”

    一进门就扯着喉咙乱喊,张程远今天在外头吃了憋受了气丢了面子不说还被小情人骂的够呛,回来的路上他一脸狼狈地边骂边揉脑袋,这心里又是心疼那丢了的钱包,又是恼恨那小.婊.子的无情,这般想着,这个心胸狭隘的男人难免气急,在熟悉的大排档老板那里赊账灌了两斤黄汤才晃晃悠悠地回了自己和发妻的家,可这一肚子的邪火他又没处发泄,想到刚刚自己颜面尽失的场景更是气的脸色涨红,于是等一回到家中,他眼看着刘秀哭的眼睛红肿却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样子,先是有些暴躁地在屋子里转悠了两圈,接着上去就狠狠地给了她一嘴巴子。

    “你他妈的!又在家里哭!老子早晚被你哭死!贱货!!”

    “啊!!张程远!!你疯了!!”

    “对!我疯了!我他妈现在就打死你!!”

    喝了酒的男人半分道理都不讲,仗着酒精带来的一股蛮劲便将尖叫着的刘秀摁在地上殴打了起来,披散着头发刘秀被打的都懵了,等反应过来便开始不断的哭泣和蹬踹身上的男人,可是可怕的拳头和巴掌还是不断的打在她的身上,让鼻青脸肿的刘秀连哭声和求救声都渐渐微弱了起来,偏偏外头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张程远在家里殴打刘秀的声音,却没有一个人想上去去劝或是阻拦。

    “人家的家事啊,管什么呢,张老师打的是自己老婆,我们瞎掺和什么啊……”

    上世纪人典型的不爱管闲事的语气,邻里们这般窃窃私语着听着女人绝望的哀嚎声音,竟连一丝同情和怜悯都生不出来,他们不知道这个女人正在遭受着丈夫几乎将其杀死的暴力对待,只觉得他们是夫妻,这个女人再怎么挨打那都不算事,可是这种人情冷漠恰恰让很多可怜的女人都深陷于这种绝境之中,而就在这时,听了大梁生的话又独自回来的小梁声倒是恰巧就跑进了院子,而一等他推开那熟悉的小门,他便亲眼目睹了张程远正在对刘秀施暴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