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少年不惜醉浮名,笑傲寒春饮湖(2/2)
作者:廖岳旭
    待姜离打开窗户,发现两人都关窗休息了,“哎!这扫兴的。”

    姜离酒劲上头,鼓足力气大喊道“新年如意”,便匆匆关上窗户了。只留下窗外一些初醒人的喊骂声。

    这个新年夜,真是聒噪。

    大年初一,风无心一大早就被爆竹声吵醒。他起床更衣,开了窗户,那和煦的阳光攀到他的脸上,屋檐和地上都有一层薄雪在化水。

    院落里,云曦,姜离和雷少云正喝着热茶,吃着早心。有的家仆在门外点爆竹,有的家仆在半开的主厅上摆桌祭祀迎新。

    “无心哥哥,下来吃点东西吧!”云曦眯着笑眼,向窗台的风无心招呼道。

    以往总是侃侃而谈的姜离变得有些沉默,看着发亮的枪尖,掂量着自己的实力。雷少云不得已,便提起昨夜之事,以化解这尴尬的气氛,“小霜喝那么一点就醉了啊?小丫头片子就是小丫头片子。”话刚落,他就感受到一阵寒意,急忙跑开,紧接着一盆温水就刚好泼在他原来的地方——正是在窗台梳洗的风紫霜泼下来的。

    “背后说人家坏话小心嘴巴会烂掉。”风紫霜漱着口,话语不清。

    “我没有在你背后说,我在你前面说的。”雷少云因夺过攻击而自鸣得意,风紫霜却抿着嘴,说道雷少云昨夜所作淫诗,“‘冰肌玉姿月犹怜,床枕两情御清秋’,想不到雷哥哥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心中所念,犹如禽兽!”

    这倒说得雷少云哑口无言,面带难色地摇起折扇,“爷爷常说喝酒误事,今天真应验了。得,我理亏,不跟你闹了。”

    风无心看着姜离对枪无言已有一刻。

    突然,姜离的眼中寒光充斥,瑕剑的剑刃正横在他的眼前。只听风无心说道,“与其对枪独思,倒不如让我来掂量掂量它的分量。”

    “好。”姜离决然站起,熟练地盘转起手中的长枪,指着风无心道,“无心,来!”

    一阵寒风吹过,夹带着几片枯叶遮掩风无心的视线。“一道寒意!”一瞬间,枯叶刚闪过,姜离的枪已经近在咫尺。风无心甩其瑕剑,剑鞘直接飞向姜离。姜离长枪一振,将剑鞘拍飞。飞驰的剑鞘直接插进院围的石墙内。

    都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巧,果真如此reads;妻子的新欢。风无心在身法速度上胜姜离一筹,但姜离距离拿捏刚刚好,手中的长枪宛如游龙,兼顾头尾。风无心神乎其技的剑法,剑光已经割落姜离数片衣角,可奈何伤不及他要害之处。

    “哥哥这臭流氓。”于窗台看比试的风紫霜见姜离已是衣衫褴褛,大笑调侃道。

    风无心哪能让姜离逍遥于枪长之外,一招“饮风醉月”,剑旋如圆月。姜离横枪上档,瑕剑无数次砍击在枪杆之上,片刻之后,长枪断作两截。风无心并没有打算停手,纵剑前刺,剑气旋风冲向手无寸铁的姜离。

    姜离弃枪后退,马步稳扎,左手为掌,右手为拳,“龙吟水上”。两条水龙自拳掌而生,盘舞于他的周身,将剑气旋风压缩在双掌心成一道清澈的内力,化作掌力回打风无心。

    风无心划剑为圆,剑气如镜。只见姜离一掌拍中剑气凝成的镜面,相撞的真气化作层层波涛,将两人逼退,激起烟尘阵阵。

    待那烟尘散去,两人皆半跪在地,气喘吁吁,又相视而笑道,“算是平局吧,如何?”

    风无心点了点头,支起身子,收剑回鞘。

    “飞龙掌诀!”上空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姜离抬头时,风飞雪手中的凝霜之剑已经架在他的脖颈。姜离警戒的神情让风飞雪一览无遗,寻思着“果然是他的孩子”。风飞雪右手张开,剑气涣散。

    姜离惊恐地看着风飞雪,刚刚他已露出杀意,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天剑客前辈?”

    风飞雪背过身去,语重心长地问道,“忠、孝、义在你眼中,孰轻孰重?”

    “恪守孝道,不负忠义。”姜离回答的,是雨承口中的教条,也是烙印在他心中的原则。

    “世间安得双全之策?倘若有一天,孝义不能两全,你又作何选择?”风飞雪微笑地摇了摇头,“也罢,何去何从,全由你心,但愿你做出一生无悔的抉择。”

    姜离对风飞雪的肃然起敬感到惶恐,鞠躬作揖,“晚辈铭记于心”他经不住内心的纠结,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莫非,前辈知晓晚辈的身世?”

    风飞雪回过头,嘴唇欲动不动,目光迟疑而犹豫,“时间一到,你自然知晓。”

    风飞雪离去之时,江岸冰化,云开天晴。

    “我要回一趟中原,去松鹤楼询问百晓生关乎‘唐门’与‘韩子愈’的关系。”在昏暗的房间内,他们正为何去何从而筹谋时,风无心这般说道,“‘销骨梅心’乃唐门之物,为何让影衣卫所有……我必须知道!”

    折剑山庄十三年前的惨案,他们皆有耳闻,而那根植在心仇恨绵绵难绝。

    “我跟你去。”云曦说道。

    “那就走吧。”姜离用棉布将自己的手掌裹住,为长时间驾车做准备。

    那嫩芽已经在水月山庄的墙角钻出,战马因日子过于慵懒而髀肉复生。姜离和雷少云废了好大劲才将它们从马厩中拉出来。而马车已经被热心的仆从们洗了几遍。

    梁伯拄拐送江岸码头,他伛偻着身子,以手遮眼眺望那渐行渐远的客船于波浪中颠簸,那些少年人的身影已模糊在泪眼之中。